“傀儡?”李浮白低聲重復(fù)道。
老和尚看了眼前的這些傀儡一眼,雙手合十,低頭道了一句阿彌陀佛,隨后對李浮白解釋說:“這世間有邪術(shù),名叫傀儡術(shù),以生人或死人來作傀儡,以靈力牽絲,只要是徹底失去意識的人,都會淪為操控者手中的工具,這位少俠你要小心了?!?br/>
李浮白看著眼前這些行動不見絲毫僵硬的傀儡,面色愈加的沉靜,他該怎么做?雖是這些人都已經(jīng)成為了傀儡,被幕后之人操控,但是他們表現(xiàn)出來的與正常人似乎并沒有太大的差別,傷害他們,他們的傷口也會出流出鮮紅的血。
李浮白后退一步,他并不想傷害這些人,只是這些傀儡們與他的想法卻不一樣,他們聽從幕后之人的,殺死他和和尚,李浮白斂去臉上的所有表情,轉(zhuǎn)頭向和尚問道:“如果我殺死幕后操控之人,這些人還能活下去嗎?”
“不能了,”老和尚搖頭說,“這些人早已沒了意識,即便幕后之人今日死在這里,他們也要如行尸走肉一般,渾渾噩噩,不日而亡。”
“他們……其實(shí)已經(jīng)死了?!崩虾蜕袊@息道。
此話倒是與李浮白在浮水宮藏書閣中看到的差不多少,他握緊手中的長劍,眼前這些人已經(jīng)不算是人了,他們只是一件工具,即便是斬斷他們的手筋腳筋,他們也沒有痛覺,繼續(xù)由背后的主人操控。
既然如此,便只能殺了。
和尚坐下,雙手合十,口中低聲念誦經(jīng)文。
凜冽的劍光在空中閃過,天色昏沉,日光都隱在烏云之后,伴隨著轟隆的雷聲,下起雨來,冰冷的雨絲落在李浮白的臉上,他抬起頭來,目光清冷,長劍銀光劃過長空。
血是冷的,與雨水融在一起,迸濺在李浮白的臉上,李浮白手中長劍如同穿梭在鬼魅,劍光與閃電同在雨中交錯,傀儡一個個倒在他的面前,不多時便倒下了一堆,尸體積累在一起,恍若一座小山。
好在這些傀儡并不是殺不盡的,漸漸的便來的少了,李浮白收起手中的長劍,轉(zhuǎn)過頭去,見和尚已經(jīng)從地上站起來了,他看著這一地的傀儡,神色透著些微的悲憫,李浮白隱約能夠察覺到眼前的這個老和尚是位高人,他恭敬叫了一聲:“大師?!?br/>
和尚看向李浮白,忽然向他開口問道:“這位少俠要找的可是聞家的小姐?”
李浮白有些吃驚,問道:“大師如何知道?”
和尚沒有回答李浮白的問題,只是對他道:“聞小姐恐怕是遇見危險了,我們盡快吧?!?br/>
李浮白也知道要盡快,他手中的福豆?fàn)C得厲害,他明明知道聞燈就在這附近,卻無法立刻找到他。
既然已經(jīng)被人發(fā)現(xiàn),李浮白與和尚便也不必偽裝,眼前這偌大的城主府中竟是真的一個活人都沒有,所有人都成為被人操控的傀儡,聞燈被帶到這里,是想要將她同樣做成傀儡嗎?
李浮白雖不知道這傀儡是怎樣制成的,但是從這些傀儡的身上也能看出這些人在被做成傀儡前經(jīng)受了怎樣慘無人道的折磨,一想到這些折磨可能被施加在聞燈的身上,李浮白的心都揪起來了,他手中長劍如虹,雪白劍光在雨中如同一條蜿蜒長龍,所過之處,建筑崩塌,煙塵四起。
他站在雨中,面色清冷,眸中沒有絲毫往日見人時的笑意。
老和尚捻了捻自己手中的佛珠,對李浮白說:“恐怕是在這地下……”
李浮白聽聞此言,并不尋找城主府中開啟地下的機(jī)關(guān),只與老和尚算了聞燈的大致方位,他舉起手中的長劍,將靈力注入其中,將腳下的青石地板猛地劈開,隨后及時收力,下面的地道絲毫未損。
站在他身后的老和尚點(diǎn)了點(diǎn)頭。
“倒是有點(diǎn)本事?!背侵鞯吐曊f道。
呂姬跟在城主的身后,李浮白有本事她在灃州的時候便已經(jīng)知曉的,不過在她看來,李浮白就算是再有本事,也不會是眼前這位城主的對手。
可惜了,呂姬心中暗暗嘆道,可惜這個李浮白到最后恐怕也要淪為城主手中的傀儡了。
想到他要與自己的青年一樣,從此要聽從城主的命令,呂姬的心中又升起一絲詭異的快感。
“他們到了地下也好,也好。”城主輕輕說道。
書房中,聞燈看著桌角將要燃盡的燭火輕輕嘆氣,這些傀儡根本不怕疼不怕受傷,他們就像是用木頭泥土做出來的假人,沒有感情沒有理智,只能聽從幕后之人的操縱,除非斬斷控制他們的靈絲。
傀儡們不斷向聞燈靠近,他們的臉上作出最猙獰的表情,喉嚨間發(fā)出如同野獸一般的低吼聲,這些聲音混合在一起,在房間中回蕩,他們伸出蒼白的手,不斷撕扯聞燈身上的衣服,或者將手中的工具重重地敲打在聞燈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