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恒大師雙手合十,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李浮白看了一會兒聞燈,問智恒大師:“她什么時候能夠醒過來?”
智恒大師走到床邊,將手指搭在聞燈的手腕上,探了半晌,對李浮白說:“不出意外的話,明日就能醒過來了。”
李浮白聽到此話,總算放心了些,他向智恒拱手道謝說:“多謝大師。”
智恒看了他一會兒,不知想到什么,輕嘆了一聲:“緣分啊……”
智恒嘆完這一聲,轉(zhuǎn)身出了房間,留下李浮白與茶茶在一邊守著聞燈。
天色漸漸暗下,聞府中一片寂靜,聞燈仍在昏迷當(dāng)中,她眉頭緊緊蹙起,他現(xiàn)在該怎么做才能讓她好受一些。
他從茶茶的手上接過浸濕的毛巾,放在聞燈滾燙的額頭上,忽然聽到聞燈在夢中叫他:“李浮白、李浮白……”
李浮白的動作僵住,不知道聞燈在夢中夢見了什么才會這樣呼喊他的名字,一時間酸甜苦辣各種滋味涌上李浮白的心頭,眼眶微微有些濕潤。
“我在這里,”李浮白握著她的手,輕聲安慰著她,“李浮白在這里?!?br/>
他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重復(fù)這話,夢中的聞燈似乎聽到李浮白的聲音,眉頭重新舒展開來。
李浮白在床邊守了整整一夜,聞朝易期間來過兩次,他每次來的時候,李浮白不是在給聞燈換額頭上的毛巾,就是拿著沾了水的帕子輕輕潤濕聞燈有些干澀的唇。
聞朝易站在門口,想了想,沒有進(jìn)去,李浮白與聞燈他們兩個人日后想怎樣就怎樣吧。
袁鈺章確實(shí)在家世背景方面比李浮白要好出太多,但是他的花花心思也太多,待聞燈比之李浮白差了許多,比較下來,或許還是將聞燈交到李浮白的手上,能讓他更放心一點(diǎn)。
聞朝易轉(zhuǎn)身從聞燈的院子出去,作為一個父親,作為聞家的家主,一旦想通了聞燈與李浮白的事,便總?cè)滩蛔≡偻露嘞胍恍?,若是他們兩個日后成親,聞燈能生個孩子,將聞家交到那孩子手上,也算不錯。
可又一想,聞燈這樣的身體想要生孩子那可能是真的要命了。
聞朝易抬頭看著頭頂深藍(lán)色的夜空,或許將來有一日,聞燈可以徹底好起來。
翌日清晨,晨曦的光透過淺色的窗紗照射進(jìn)來,窗欞的影子落在腳下,卷翹而濃密的睫羽顫動,聞燈睜開眼,迷迷糊糊地看到李浮白坐在她的床邊,她盯著他看了一會兒。
李浮白見她醒了,忙起身站起來,站起來后又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嘴唇張張合合了好一會兒,才向聞燈問道:“要不要喝點(diǎn)水?”
聞燈的喉嚨干澀,像是堵了一把沙子,她對著李浮白眨眨眼睛,李浮白立刻明白她的意思,他到桌上給她倒了一杯溫水,帶著微微的甜味,里面應(yīng)該是放了些蜂蜜。
聞燈喝了水,嗓子總算舒服舒服了一些,李浮白將杯子放到一邊,見她有點(diǎn)想咳嗽,忙拍了拍她的后背,問她:“怎么樣?還有哪里不舒服?”
“還好?!敝皇锹劅暨@話實(shí)在沒有什么說服力,她一邊說,一邊有鮮血從她的嘴角溢出,李浮白無奈有心疼地拿出帕子將她嘴角的血擦干凈。
“你覺得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說?!?br/>
聞燈嗯了一聲,李浮白將她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安撫她說:“別擔(dān)心,會好起來的?!?br/>
聞燈看了李浮白一會兒,輕輕笑了起來,這次能從青城中活著出來,已經(jīng)比她想象中好很多了,她以為……她應(yīng)該死在那里。
智恒以金針封穴,又開了兩副新藥,聞燈的病情總算是漸漸好轉(zhuǎn)了一些,能夠從床上下來,到外面走一走了。
李浮白把從袁鈺章手上拿到的那本功法送到聞燈的手上,聞燈草草翻看一遍,笑了一聲,“怪不得……”
怪不得袁家舍得將他們老祖宗傳下來的功法用來做交換,且不說煉成功法的過程中要承受的種種痛苦,功法煉成以后究竟會怎么樣,能夠達(dá)到什么樣的水平,書中根本沒有詳細(xì)的記載,誰愿意去承受這么大的痛苦,來換取一個根本不確定的未來。
聞燈將這本功法隨意扔在一邊。
袁鈺章失蹤了。
袁家之前從聞朝易那里得到消息說袁鈺章與聞燈一同不見,還特別心虛了一段時間,他們和聞家一樣,以為是袁鈺章將聞燈給帶走的,所以在得到他失蹤的消息后,并沒有盡心去找他。
現(xiàn)在聞燈回來了,可袁鈺章卻依舊沒有消息,袁家這回真的開始急了,開始向聞家反復(fù)詢問袁鈺章的下落,聞朝易將青城之事在信中告知給袁家,可袁家去青城后仍舊是沒有發(fā)現(xiàn)袁鈺章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