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月將信收好,直到燈會結(jié)束,回到青陽殿休息的時候,才從芥子空間取出了那封信。
信封上確實有一層薄薄的禁制,她輕易將禁制破開,先是從里面倒出了一枚仙玉。
仙玉晶瑩潤澤,已經(jīng)接近極品。
她好像知道寄信人是誰了。
宿月嘴角翹了翹,拿出里面的信紙,讀了起來。
緋落的字和她的性格差不多,張牙舞爪,開篇連一句稱呼都沒有,直接寫到:知道你一定還是那么窮,賞你一枚仙玉。
宿月摸摸手上的仙玉,決定原諒她。
她繼續(xù)往下看,下面寫的都是這一年來,她的生活。抱怨兩句父親對她越發(fā)嚴(yán)格,不許她出門,罵一句玉無傷。說母親非要她學(xué)管家,還要求她賢淑端莊,再罵一句玉無傷。
通篇看下來,玉無傷的出現(xiàn)率最高。
宿月看著緋落的信不禁笑出聲,緋落雖然對婚事不情不愿,但依然很有活力,處于這種境地,她過的一定會比若葉好很多。
信的最后,緋落又加上了一段話:最近魔族有些動靜,玉無傷被派去了沉世淵,父親打算讓我和他一起去,培養(yǎng)感情。呸!
信到這里就結(jié)束了,落款是緋落,寫信的時間是半個月之前。
宿月將信放回信封里,妥善收好。同時心中暗道:這會兒,緋落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沉世淵吧?
說來也奇怪,原本她對緋落沒什么好感,可關(guān)系稍微親近一些之后,卻挺喜歡她這個性格。
希望她在沉世淵那里,折騰的不要太過分。
宿月在靜謐陌生的房間內(nèi),漸漸陷入夢鄉(xiāng)。
而此時,仙魔兩界交界的沉世淵附近,山峰連綿高聳,天空一片昏暗,不時有悶悶的雷聲炸響。山都是光禿禿的,沒有生長植物。
這里的地貌,每隔千百年就要改變一次,連這里成片的山峰,也是某一次仙魔大戰(zhàn)的時候打出來的。
山下的土地是暗紅色,是仙魔的血染成的。
一隊仙兵護著一輛由兩匹健碩的天馬拉的車出現(xiàn)在山梁上,馬車旁,已經(jīng)恢復(fù)了肉身的玉無傷穿著黑色戰(zhàn)甲,正在警惕地左右掃視。
隊伍正要去不遠處的仙界駐地,下了山再過不遠就到了。
車子一路顛簸,緋落終于忍不住,鉆出了一個腦袋,對恨不能把整個人都包在戰(zhàn)甲里的玉無傷道:“我們?yōu)槭裁匆叩倪@么慢?”
“這里有仙帝和魔帝共同布下的禁制,不能御空,不能傳送,必須走過去?!庇駸o傷頭也沒回地給緋落解釋。
為防止魔族突破防線,趁他們不備入侵仙界。同樣的,魔族也防著他們,所以在邊界設(shè)置禁制,對兩方都算是公平。
“父親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讓我跟過來干什么?”緋落聽了解釋,依舊不高興,小聲嘟噥著。
玉無傷半張隱藏在戰(zhàn)甲下的臉一沉,原本他父親將他叫回仙界,就是不打算再讓他回來了。
誰知因為在百花園行宮中的那一次意外,玄蒼帝尊親口說他需要繼續(xù)磨練,他就又被父親派了回來。這一次回到沉世淵,還不知道要呆多久。
緋落作為他未婚妻,陵陽仙尊擔(dān)心再出逃婚這種事,非讓她跟過來,美其名曰培養(yǎng)感情。
他只覺得帶了個累贅,還是個不聽話的累贅。
二人對彼此印象都極差,緋落之所以能忍到現(xiàn)在沒和他吵起來,不過是打不過他罷了。
就在這時,一支箭裹挾著藍色的幽光從附近一座山上射了過來,在為首的仙兵尚未意識到的時候,箭就扎進了他的胸口,那名仙兵的身體迅速石化,頓時應(yīng)聲而倒,碎成兩截。
玉無傷臉色一變,是魔眼一族!這一族都是天生的神射手,且箭上帶毒,普通的防御仙器沾之即廢,要是仙兵被傷到,石化而死已經(jīng)算是最體面的死法。
他以前只聽說過魔眼一族,并未與他們交過手。聽說這一族在魔尊暮回麾下,輕易不會出手。
念頭只是短暫的閃過腦海,他立即下了天馬,大聲吼道:“不要亂,各自避開,不要被箭傷到。”
他本想躲到附近一顆巨石旁,余光掃到了馬車,不得不先將緋落帶下車,然后帶著他一起閃躲突然密集的箭雨。
兩人好容易躲到了巨石后,見那里已經(jīng)躲了兩名仙兵,玉無傷嫌緋落麻煩,便對他們道:“你們躲在這里,照顧好她?!?br/>
兩名仙兵連忙應(yīng)下,玉無傷不管緋落答不答應(yīng),已經(jīng)把人塞了過去。
等到一陣箭雨停歇,玉無傷對幾名下屬比劃了個手勢。一直呆在這里是最下策,他們必須反擊。
玉無傷此時已經(jīng)確認了對方射箭的方向,需要趁他們沒撤離之前近身。如果能獵殺魔眼一族,也是一筆很大的功勛。
他一心奔著殺敵而去,卻沒注意,躲在巨石之后的兩名仙兵在他離開后,突然捂住了緋落的嘴,另一人朝她施了沉睡術(shù),原本沒什么警惕之心的緋落很快癱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