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蒼翻的很仔細,他甚至意外發(fā)現(xiàn),宿月有幾世,在差不多的時間段內(nèi)與他降生在了同樣的小千世界里,只不過她早早亡故,他們并沒有機會相識。
若是旁人知道,大概會說上一句緣分,但對玄蒼而言,這種情況并不正常。
凡人口中的緣分,實際上都有因果線牽扯,他與宿月之間的因果線,全系在最后一世,至今都還沒有徹底斬斷。
如果她飛升之前沒有殺了他,在他回歸本體之后,他們之間的因果本該消散,如今卻是依然藕斷絲連。
書冊中的記載雖然詳細,但并沒有為他解惑。如果還想要溯源,就需要抽取宿月的神魂了,此法過于麻煩,且傷害極大,他并不的打算嘗試。
玄蒼將書冊合上,偏頭掃了眼站在角落的簌離,略微思索了一下,抬手在冊子上輕輕拂過,一道淡淡白光融入冊子之中,很快消失不見。
他手一揮,手上的冊子與那些被簌離搬過來的冊子一起回到了原本放置的位置上。
這期間,簌離沒敢抬頭去看,畢竟這可是仙帝的隱私,隨意窺探并非聰明的做法。
“我不希望我來過這里的消息被傳得人盡皆知。”玄蒼聲音淡淡。
“請帝尊放心。”簌離趕忙保證,她也不敢把消息傳出去。
最多,告訴她的主君。
玄蒼離開之后,簌離在半空中幻化出一面水鏡。
鏡面平靜許久,一道模糊的穿著宮裝的女子身影才映在水鏡上。
“簌離?”水鏡中傳來的聲音清婉動聽,水鏡中的人漸漸清晰。
那是一名容貌十分美麗的女子,額間一點紅痕,杏眼微垂,她一手扶著額頭,姿態(tài)慵懶。
她抬眼看過來的時候,水鏡因為無法承受她的目光,而發(fā)出咔咔的碎裂聲。
簌離不敢耽擱,急忙道:“主君,方才玄蒼仙帝來過。”
南溟似乎來了興致:“他去你那兒做什么,最近不是在行宮修養(yǎng)么?”
她語氣熟稔,顯然與玄蒼交情頗深。
簌離不敢揣測主君與玄蒼仙帝的關(guān)系,只能繼續(xù)道:“玄蒼仙帝讓屬下將輪回冊找了出來,他看了一本后就走了。”
“是么……”南溟略一沉吟,隨后身體微微前傾,人竟然從水鏡中走了出來。
她一出現(xiàn),簌離當即跪地行禮。
南溟沒有理會簌離,她的目光掃過仿佛鑲嵌在無盡虛空之中的輪回冊,手指在虛空中一點,一本冊子直接飛到了她的手上。
正是玄蒼之前看過的那一本。
她翻開輪回冊,從頭翻到尾,看到最后幾頁,著實停留了很長時間,在簌離不解的目光下,她啪的一聲將冊子合上,原本笑吟吟的臉上竟顯出幾分陰沉。
“主君?”簌離不解地抬頭看向南溟仙帝。
南溟沒有開口,她依然在消化方才看到的信息。
這冊子里的人,竟然是玄蒼去凡間歷劫的妻子,這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
玄蒼并非普通仙族,他出身混沌,根本不存在姻緣線,所以無論轉(zhuǎn)世輪回多少世,他都不應(yīng)該有一個妻子。
就算有,也活不了多久。
但是這個,不但活得好好的,竟然飛升來仙界了!
南溟仙帝并不知道,這本輪回冊已經(jīng)被玄蒼改過,關(guān)于宿月幾次與他轉(zhuǎn)世在同一世界,以及他們兩個最后的結(jié)局都被改掉了。
如果她知道玄蒼曾經(jīng)死在他妻子的手里,恐怕會更加震驚。
南溟一直覺得,雖然他們從未說開過,但是他們之間是有默契的。
如果玄蒼想,或者她開口,他們就會自然而然的在一起。
她從來沒有著急過,他們有著近乎永恒的壽命,只要紀元不滅,就一直存在。
他們是能夠一直陪伴在彼此身邊的人。
可是,突然之間,玄蒼在凡間的妻子出現(xiàn)了。
哪怕那個女人在她眼里,還不如一只螻蟻,可她的存在,讓南溟心中十分不舒服。
怎么會出現(xiàn)這種意外?
她微微垂著眼,試圖用命盤推算那個女人,然而推算之后只是一片虛無。
能夠阻擋她的推算,出手的人定然與她實力相當,除了玄蒼不可能有別人。
這讓南溟心頭更是一沉。
“……主君,是不是有什么不妥?”簌離感受到主君身上的威壓越發(fā)沉重,小心翼翼地詢問。
南溟垂眼看她一會兒,才說:“你去令籍宮查查,一個叫宿月的飛升女仙,她被分到了什么地方?”
“是。”簌離匆匆離去。
她回來的也極快,不過盞茶功夫。
她對依然等在輪回宮中的南溟仙帝道:“主君,已經(jīng)查到了。這名女仙飛升后遇到了青衍仙君,直接被仙君帶去了三十三重天的百花園。”
簌離不知道主君為何要查這名女仙,但她著實有些羨慕對方的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