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的雙目如炬,直刺那個刁公子,聲音中透出一股凜然之氣:“按大晉律,州郡以上官員出行,當(dāng)鳴鑼清道,百姓回避,不知這位公子,是哪位貴人呢?”
刁公子的眉頭微皺,刁毛跳著腳大吼道:“你沒長眼睛是不是,這可是你們這里新任刺史,刁公諱逵刁使君的親弟弟,刁公子諱弘!”
劉裕冷笑道:“我道是刁刺史出巡呢,排場這么大,原來只是他的弟弟啊,不知刁公子現(xiàn)在是何官身?”
刁毛一下子愣在了當(dāng)場,說不出話,胥吏模樣的人看了一眼劉裕,走到刁公子跟前,輕輕說了幾句話,刁公子眉頭微挑,咬了咬牙,沉聲道:“我們走!”
他一揮手,掉轉(zhuǎn)肩輿,就要轉(zhuǎn)身,刁毛臉色變得很難看,指著劉裕吼道:“小子,你有種,走著瞧吧!”說著,轉(zhuǎn)身就要跑。
劉裕的聲音突然在后面響起:“站住,打了人就想這么一走了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當(dāng)這京口,當(dāng)真姓刁么?還是說,你就這么想橫著走?”
這個叫刁弘的公子臉色一變,一股怒意上臉,轉(zhuǎn)過頭,對著劉裕厲聲道:“汝名劉裕耶?欲求死?”
劉裕肩頭一動,這一大捆兩百多斤的柴堆,頓時就落到了身后的地上,騰起一陣煙塵,他的脖子扭了扭,一陣關(guān)節(jié)響動的聲音,而周身的肌肉壘塊也是線條浮動,他伸出手指,挖了挖右耳,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刁公子,這里是京口,我們都是鄉(xiāng)下人,聽不懂你的高門雅言,你還是說人話的好。”
刁弘這一下再也忍不住了,大聲吼了起來:“好個刁民,潑悍至此,真當(dāng)我治你不得?!刁毛,蹂之!”
那個青衣胥吏的眉頭一皺,說道:“公子且慢,此人功夫了得,只怕…………”
刁弘自信地一擺手:“吾有壯士!擒之易如反掌耳,劉從事但且視之!”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狠狠地一揮手,“給我上!”
刁毛一下子來了勁,正要上前,卻突然看到了劉裕背后的那一大捆柴,他腦子一轉(zhuǎn),暗道,這大漢如此壯碩,二百多斤背在身上還健步如飛,就連那州中胥吏也說此人功夫了得,看來不是吹牛,平時欺負百姓我當(dāng)然得第一個上,做給公子看,但要是碰到硬點子,那不是第一個挨打么。
刁毛心念一定,轉(zhuǎn)而對身邊的惡奴們吼道:“都聾了嗎,上去蹂他!”
十幾個惡奴一聲暴諾,爭先恐后地向上撲,而為首的一個,高高掄起了沙包大的拳頭,胳肢窩下那粗黑的毛如猬刺倒立,連同那中人欲嘔的狐臭味道,伴隨著與拳風(fēng)聲相和的怒吼聲“去死吧”,卷起周圍一尺之內(nèi)的塵土,直撲劉裕而去。
劉裕輕輕地嘆了口氣,眼中突然閃過一道冷芒,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也沒見怎么動,就見他那壯碩的身形,直接閃到了當(dāng)先的那名惡仆身前,流星也似的鐵拳,伴隨著呼嘯的風(fēng)聲,把那揚起的風(fēng)沙直接逆卷回去,重重擊在了那惡奴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