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中,仿佛鑲著兩顆黑色眼睛的銀鏡顯露出一個個鮮紅的字:
“是的,我是偉大的阿羅德斯大人。”
“根據(jù)對等原則,你需要回答我兩個問題。不誠實或拒絕將遭受懲罰!”那個“懲罰”的字眼比其他字符大了好幾倍,字母上仿佛能滴下鮮血。
兩個問題?我什么時候問了它兩個問題?
奧黛麗略一回想,愕然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問了兩個問題:
一個是“有人在嗎?”,一個是“您是阿羅德斯大人?”……
我覺得我受到了哄騙……按照休的說法,這個鏡子問出的問題很讓人尷尬的!咦,等等,它不是要求必須有人旁觀嗎?這里并沒有人啊,連阿蒙的分身都沒有……
看來這個鏡子對自己所謂的要求也不需要嚴格執(zhí)行嘛……
瞬間,阿羅德斯在奧黛麗心中的形象從“無所不知的阿羅德斯大人”變成了“無所不知但惡意刁難的阿羅德斯”。
她輕輕咳了一聲,下意識地移動了一下身體,擋住了可能的路人望向這里的視線。
阿羅德斯不管這個。它慘白的文字一個個浮現(xiàn)在鏡面上:“你是來喚醒我的主人的嗎?”
主人?奧黛麗若有所思的說道:“你的主人是格爾曼·斯帕羅先生?”
等等,我為什么要用問句……可是魯恩貴族都是這樣用問句來表示含蓄的肯定,這簡直是我難以克制的習慣……這種時候,我的幸運怎么沒有發(fā)揮作用……呃,可能這稱不上什么危險,所以也用不到幸運……
此時,鏡面上已經(jīng)歡快地跳躍出了幾個單詞:“是的,這是祂的身份之一。三個問題……”
好氣啊……
奧黛麗忍不住鼓了鼓嘴,繼續(xù)盯著面前的鏡子。
鏡面上,一個個粉紅色的單詞像泡泡一樣地冒了出來:
“你是否在心中悄悄愛慕著我的主人?”
奧黛麗猛地后退一步,直接撞上了裝滿雜貨的架子。
……
“你要知道,在那個夢境世界中,做得越多就越容易遭到污染。你和其他人合作,必須考慮這一點?!卑唏g的木質桌子上,帕列斯·索羅亞斯德做著善意的提醒。
“是的,我有想過。所以我打算誘導‘世界’先生主動向周圍涉及神秘學的友善人士求證,這樣莎倫女士只要不說謊,最多也只是回答被干擾?!?br/> “但干擾同樣會對事情的結果產生難以改變的影響……如果我是原初,我一定會主動施加干擾。而在這件事上,非夢境角色顯然比夢境角色有更多可以利用的機會……”
意思是我更應該把重要的步驟交給夢境中的角色來完成?這有點麻煩,畢竟“世界”先生周圍的角色都是普通人,發(fā)展成了解神秘學的有經(jīng)驗者不是能夠瞬間完成的,而“世界”先生的情況已經(jīng)十分危急……
唉,不應該先告訴“世界”先生扮演法,這樣他至少不會進行錯誤的扮演……不過那樣我也就不知道“世界”先生喝錯了魔藥,我們可能還在不正確的道路上狂奔……
奧黛麗想了想,總結道:“現(xiàn)在布局已經(jīng)來不及了,只能一邊推動夢境的發(fā)展,一邊填補必要的環(huán)節(jié)……”
“呵呵,這就考驗你身為一個‘織夢人’的素養(yǎng)了……”作為帕列斯分身的時之蟲在木桌上蠕動著前行,仿佛一個老者在慢慢踱步。
那我豈不是可以順便消化魔藥了……奧黛麗低下頭,看著半透明的小蟲爬過木桌上一個被腐朽的空洞。
呃,得換個嶄新的桌子,這上面的洞看起來仿佛是被帕列斯老先生蛀出來的一樣……咳,奧黛麗,你真是越來越不尊重天使了……
奧黛麗定了定神,開始整理思路,在紙張上書寫出自己的計劃……
……
在貨物“咣當”落下的混亂中,奧黛麗聽見了“嗤啦”一聲。
什么狀況!我別把女神的東西撕壞了!奧黛麗嚇得急忙扭身撤步,卻又不小心撞上了阿羅德斯所在的貨架,這上面的東西也跟著“嘩啦啦”掉了下來。
……奧黛麗,你給我冷靜一點!不就是回答一個問題嗎?
她低頭看了看灑落滿地的東西,嘆了口氣,決定先解決阿羅德斯。
這個阿羅德斯一定早就知道什么問題最能讓對方尷尬,然后故意問出來……咦,這么說來我雖然在回答它,但其實我并沒有向它提供新的信息,反而是我得到了審視自己的機會……這么一想,這個鏡子對“觀眾”途徑的半神很有幫助啊!
呃,前提是沒有人旁觀……
奧黛麗深吸了口氣,把自己調整到“觀眾”的心態(tài)。
就當是在剖析自己的內心了……
“是的。在深入了解他的過程中,我發(fā)現(xiàn)他其實是一個很有魅力的人。再加上他突然陷入沉睡,對我來說相當于一個值得信賴和依靠的朋友突然消失,這讓我忍不住地想起他,去想如果他在,會做出什么樣的選擇……從某種角度上講,我把他當作我做出人生選擇的導師,因此產生了愛慕的感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