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冰一大早不到5點就爬起來了。
跟劇組就這樣,起早貪黑那是常態(tài),不分晝夜也是常態(tài)。雖然這才是她跟的第二個劇組,不過也早早就習慣成了自然。
她從門縫處取了今日份的通告單,按照要拍的戲份場次把需要的妝容狀態(tài)拿筆標注出來——因為是現代戲份,沒有假發(fā)套那些東西,已經是省力多了。她唯一要操心的就是男主的那歐式大雙眼皮,得竭盡全力的靠后天妝容彌補,否則取景器里瞅著著實揪心。
助理小雪拎著桶礦泉水進了化妝間,拿了電熱壺準備燒開水。陳冰伸手:“我來吧。”
陳冰今天煮了一大壺的草果茶,不光化妝室里每人一保溫杯,還拎著保溫壺和一摞紙杯,出去轉了一圈。
見者有份,一大早就在忙碌的服道化的兄弟們每人都貼心送上了一杯——天氣眼瞅著轉涼,大早上的能喝杯熱乎茶水,肚腸和心都能熨帖一些。
道具組的一個小伙就贊:“姐,你這茶里邊是放的啥,好香啊?!?br/> 別說,陳冰今日煮的這茶,湯色濃郁,具有強烈的老火香,細品還有紅棗的香味和一點點的辛辣。
“老干烘,放了紅棗枸杞姜片,舒筋活血的,喝一杯就能精神百倍,特管用?!?br/> 陳冰拎著保溫壺走到正在架燈光的熊國源跟前,“熊師傅,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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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暴躁的跳將起來:“kao!這什么情況???畫面烏漆嘛黑的,輔燈呢輔燈呢???”
也就個十六七歲的半大孩子急吼吼跑過來,抱了輔燈光源往主燈對面一撂。
攝像無語的從窺鏡旁抬起頭:“太亮了!不是,這光怎么布的???”
導演轉了一圈:“燈光呢?老熊呢?”
半大孩子伸長脖子:“我?guī)煾蹬芏亲?,上廁所去了。?br/> 導演:“……”
5分鐘后熊國源面色枯拉的回來了,被導演罵了一頭包,趕忙跟攝像老師配合調光圈和焦距,不過也就沒三分鐘的功夫,又不行了,擺擺手,抱著肚子人一溜煙的跑了。
導演在身后跺腳大叫:“你tm什么情況???!”
低成本的小制作,全劇組燈光也不過就一個熊國源帶著個小徒弟,小徒弟又不頂用,就是個依吩咐搬箱子打雜的。熊國源一人出幺蛾子,全劇組都跟著一起被拉后腿。
陳冰負責主盯,是隨時跟在現場的。這場戲本來是男女主相遇的重頭戲,主演們都化好妝整裝待發(fā)了,結果因為燈光一直搞不定,這租賃費高昂的時尚場地一眨眼就搭進去小半天功夫。
男主翻著一雙歐式大雙眼皮,都氣成了三白眼:“到底行不行啊,這人是專業(yè)的嗎?早干嘛去了???這光要是布不好,把我拍丑了我可不干!”
這男主聽說有些淵源,所以頂著一張這么鮮明的整容臉都能被塞個男主角,脾氣自然不是個太好相與的。這眼瞅著熊國源第三次又抱著肚子跑廁所后,直接氣洶洶沖去了導演跟前。
上午折騰了這一回,本來最起碼能拍5場戲份的,才熬出了2場,畫面也是差強人意。男主看了助理給拍的監(jiān)視器,直說自己鏡頭里黑漆馬虎的,鼻子下面的陰影就跟長了一圈小胡子一般!女主也不滿意,明明的幼齒包子臉拍出來卻又黑又黃。
這么重要的言情戲份,成了倆非洲難民執(zhí)手相看淚眼!
攝像聳聳肩膀,表示愛莫能助,他已經盡力了。
具體情形,因為忙著轉場,陳冰了解的不甚清楚,只知道熊國源癟著一臉菜色被制片去約談了,貌似大吵了一架。下午再開拍,燈光師已經換了,是從隔壁劇組先借來幫忙的。
助理小雪傳來第一手新鮮資料:熊國源已經被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