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貴妃被迫交出管理六宮大權(quán)這件事,一下子傳遍了后宮的每一個角落里。
那些平時和靈貴妃不對盤的妃子,自然歡喜之極,念及這次事件出力最多的是皇后,眾人對皇后或多或少產(chǎn)生了一些惻隱之心。
畢竟皇后沒有與任何人爭寵過,也就不會侵犯到任何人的利益,更何況皇后還是蘇丞相的女兒,朝廷之上,還沒有人愿意和蘇丞相作對。
所以在靈貴妃失權(quán)之后,鳳棲宮里一下子熱鬧起來,各宮妃子小主幾乎要把鳳棲宮的門檻都踏平了,各種禮物如流水一般進(jìn)入到了鳳棲宮里來。
蘇眠月不堪其擾,下令各宮妃子不必晨昏定省,闔宮上下又是一盤歡騰,尤其是有一些貪睡的宮妃,這道敕令簡直是形同天籟。
靈貴妃閉宮自省,皇后喜靜,整個后宮最熱鬧的就是德妃處了。
一時之間德妃成了整個皇宮炙手可熱的人物,對于一些溜須拍馬她樂在其中,蘇眠月見她喜歡這樣鬧騰,也就徹底放手將權(quán)力下放了。
德妃對蘇眠月感激不已,要知道她早就失寵很久,如果不是這一次,慕霆怕是早早地就將她遺忘了,所以蘇眠月每次要做何事,她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這一日上京城外,陽光明媚,眼看著立秋了,但是天卻不涼,反而有一種暖秋之感。瀟湘河畔,兩個貌美公子站在橋上,引得無數(shù)往來之人頻頻側(cè)目。
“公子,今日您這身打扮,是不是要去怡紅院會會你的小情人雪竹姑娘?”一個身形略矮的青衫小仆撇嘴道。
站在他身旁的公子,穿著寶藍(lán)色的衣衫,頭頂冠玉,明眸善睞,一顰一笑都是滿滿風(fēng)情。無數(shù)女子經(jīng)過他身旁時,都會害羞的回頭看他一眼。
“阿碧,你真是甚得我心??!”寶藍(lán)色衣衫的公子輕笑著搖著紙扇,這風(fēng)流模樣看的周圍一眾女子紛紛面色酡紅。
此二人正是蘇眠月和碧蕪。
她們大搖大擺地來到怡紅院,此時怡紅院剛開始營業(yè),兩人坐在大廳慢條斯理地喝茶。
“哎喲,兩位公子真是早啊?!币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扭著腰走到了二人面前,她身上抹了太多的香粉,蘇眠月?lián)u扇子的手不禁加快了速度,一旁的碧蕪卻是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
蘇眠月抬頭看了她一眼,繼續(xù)喝茶。
“公子,你我這般有緣分,要不今晚就讓小女子來伺候你?”女人說著就往她身上湊,蘇眠月將扇子一收,輕輕抵在了她的胸口阻止女子靠近。
她嘴角勾起一個笑容,溫聲道:“幫我跟雪竹說一聲,有人來找她?!?br/>
女子一聽,臉色一變,臉上浮現(xiàn)出一個譏諷地笑意:“公子怕是還不清楚吧,這雪竹心比天高,自從得了花魁后,再也沒有接過客?!?br/>
蘇眠月微微詫異:“為何?”
女子露出一個不屑的表情:“誰知道呢?這幾月的月錢,都是她自己出的。要我說她還真傻,連當(dāng)朝的大官要贖她回去做小妾,她都不愿意,所以我勸公子您還是不要白費心思的好?!?br/>
蘇眠月不可置否,從懷里拿出一錠銀子放在那女子的手心:“無妨,你去幫我只會雪竹一聲即可?!?br/>
女子收了銀子后,哼了一聲,這才扭著身子上樓去。
“公子,這妓子太沒有職業(yè)道德了?!北淌彂崙嵉馈?br/>
蘇眠月笑笑:“沒辦法,這一行都是青春飯,競爭壓力太大了。”
此時怡紅院二樓最華麗的房間里,一個女子長發(fā)披肩,尚未梳髻,她看著鏡子里的面色有些蒼白的自己,眼中生出一絲惆悵來,伸手摸了摸妝臺上的扇墜,一絲紅暈飛上她雪白的雙頰。
“噔噔噔”有人輕叩了幾下房門。
“誰?”她淡淡道。
“雪竹,是我,飛羽?!遍T外的女子手里摸著一錠銀子說道。
雪竹起身,打開門,面無表情:“有何事?”
飛羽嫵媚一笑,道:“有人找你?!?br/>
雪竹微不可聞皺了皺眉,自從奪了花魁之后,每日來找她的人多如過江之鯽。
“是一個很美的公子?!憋w羽看著雪竹渾身上下一片素白,心中不免冷哼,都是出來賣的,何必把自己打扮的像個墮入凡塵的仙子。
“跟他說,不見?!毖┲裾f著就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內(nèi)。
“這可是你說的啊,我原話傳達(dá)就是了?!憋w羽幸災(zāi)樂禍道。
剛剛那個公子真是太俊秀,把她迷死了,雪竹不見,那她就不客氣了,定要使是出渾身解數(shù)將那個貌美公子拿下。
“隨便你?!毖┲竦穆曇魪奈輧?nèi)傳出。
飛羽得意地回頭,正好撞見一臉帶笑地蘇眠月,她臉一紅:“公子你也看到了,雪竹是不會見你的。”
蘇眠月也不惱:“既然她不愿意,就算了?!彼f完,轉(zhuǎn)身欲走。
坐在屋內(nèi)的雪竹一聽到蘇眠月聲音,渾身一怔。
這個聲音她簡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這數(shù)月來天天在她腦海間縈繞。
她不敢相信他真的來了,于是急忙起身跑到門外,連形容都沒有打理。
剛出了房門,就看見蘇眠月靠著欄桿輕搖紙扇,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似乎料到她會出來一般。
“別來無恙?”她笑問。
雪竹突然眼眶一紅,只覺得心中滿滿的,似有什么在奔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