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應(yīng)該不是鄴城,回城沒有那么快。
林??戳艘幌?,那應(yīng)該是一處閑置的別苑,院中繁花佳木,亭臺樓閣,假山蓮池,景致宜人,卻不知主人是誰?
而她被帶到了一處閣樓,珠簾玉色,花香清淡。
他徑直走到最里面的軟塌前,抬手拂開床前垂落的輕紗幔帳,將林希放下。
剛一落地,林希便要站起來,可是,雙腿早已失去知覺,僵硬的不像她自己的身體,險些摔倒,幸而被他及時伸手扶住,眸色沉沉的看了她一眼,“別亂動。”
林希:“……”
他將她劫持到這里,還讓她別亂動?難道,要束手就擒任由他胡作非為么?
手,隱于袖中,而指尖,悄然捏著一枚銀針,只是,她此刻內(nèi)力全失,手指也處于半僵硬狀態(tài),而他的武功,連音無殤都不是他的對手,她自然不敵,唯有出其不意,趁其不備,興許還有一絲逃脫的可能。
見林希站著沒有動,似乎一副很乖巧聽話的樣子,男子彎腰將她抱起,重新放在軟塌上讓她坐好,然后蹲下,一手握住了她的腳腕,一手掀開了她的裙子。
林希驀然一驚,“你做什么?”
本能的想要抬腳將他踹開,只是,意念動了,腳卻僵在原地,紋絲未動。
林希:“……”這該死的蛇毒!音無殤那個混蛋!她死了便罷了,若不死,這筆賬一定要跟他算回來!
男子抬頭看了一眼她怒氣浸染的小臉,忽然揚(yáng)了揚(yáng)嘴角,那似笑非笑中有一絲明顯的惡劣,“我還沒有開始做什么呢,你便如此緊張,待會若真要做點什么,你會如何反應(yīng)呢?”
聽著他低沉好聽的嗓音說著那樣惡劣無恥的話,尤其是他嘴角那一抹微揚(yáng)的弧度,讓林希幾乎控制不住心底翻涌的怒氣,若是腳可以動,她絕對會毫不猶豫的一腳踹過去。
“宮離魅!你無恥下流!”
男子微微挑眉,看了眼她因為憤怒而紅暈浸染,嬌嬈誘人的小臉,抿唇輕笑,“我現(xiàn)在可是什么都沒做呢,就已經(jīng)是無恥下流了么?”
“是!”
雖然他的確是沒有真的對她做什么,可是,這一路上他說的話,單是那些話就已經(jīng)很無恥下流了!
男子彎了彎嘴角,手一揚(yáng),一道裂帛之聲清晰地在耳邊響起,林希猛地低頭看向自己的裙子,“宮離魅!你混蛋!”
那人手里拿著從她裙子上撕下來的布條,輕輕地勾了勾嘴角,“混蛋么?我還以為你又會說無恥下流呢!”
“……”
林希干脆閉上眼,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曾經(jīng),世人皆道他冷心冷情,鬼魅修羅,嗜血冰寒,殺伐冷酷,從不許人近身十步之內(nèi),尤其是女子。
江湖皆傳言,他最厭惡女子,不喜紅妝,或有斷袖之嫌。
江湖中關(guān)于鬼域冥尊的傳聞有很多,但是,從來沒有一種傳言說過他竟是這樣的一個人!無恥至極,毫無正經(jīng)可言!以至于,讓她再面對他的時候,總是不由自主的想起南宮夜,她也不知道這是為什么。
腳心驀然一涼,林希瞬間驚醒回神,一低頭,便見那人不知何時脫了自己的鞋襪,此刻,他正抬手挽起她的褲腳,林希正要開口呵斥,卻見他手中多了一瓶藥,正倒在她腳腕上的傷口上。
藥物觸及到傷口,一陣劇烈的灼痛傳來,讓林希蹙眉低呼了一聲,男子立刻緊張的看向她,“很痛么?我、我輕點?!?br/>
林希皺眉看著腳腕上那血肉模糊的傷口,赤練胭脂蛇果然是非同凡響,不過,這般疼痛是因為藥物的作用,他的動作其實已經(jīng)很輕很溫柔了。
溫柔這個詞閃過腦海時,林希有些錯愣,她竟會覺得他溫柔?不,應(yīng)該說,他居然會讓她感覺到溫柔?
他明明是那樣惡劣無恥不懷好意的一個人,應(yīng)該是敵人,讓她感覺到危險才是,可是,為何她會有一種被他溫柔以待的感覺?
一定是因為蛇毒的原因讓她的思緒有些混亂,腦子出現(xiàn)問題了,才會有這種詭異離譜的感覺。
在林希深刻反思自我的時候,他已經(jīng)將她腳腕上的傷口敷藥包扎好了,包扎所用就是方才從她裙子上撕下來的布。
林??粗?,腦中迷迷糊糊的想著,原來,他也不是那么壞,并非惡意撕毀她的裙子。
“你這樣盯著一個男子看,沒有人告訴你,這樣很危險么?”
直到耳邊再次響起那人低沉好聽的嗓音,林希才從那渾渾噩噩的思緒中回過神來,伸手揉了揉眉心,看來,毒性已經(jīng)蔓延到極致了,她感覺自己的腦子越來越迷糊,越來越混亂,越來越不受自己控制。
指尖的那枚銀針被林希扎在了自己的腿上,以疼痛換來思緒片刻的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