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道武士協(xié)會。
某處六段武士的考核場地。
“通過!”
“上杉君在劍道一途的才能真是讓人欽佩??!”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上杉君這般將三刀流技法完美的運用于實戰(zhàn),以后未必不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成為劍豪!”
“嘶!不愧是上杉家族的繼承人,上杉家主如果能夠知道上杉君如此優(yōu)秀,恐怕也一定會很欣慰吧?!?br/>
考核結束后,考官席四個考官全體起立,掌聲如潮。
沒辦法,眼前這身材瘦削的面癱青年,背后可是上杉重工——劍道武士協(xié)會最大的贊助商爸爸之一。
對爸爸你還能不客氣點?
上杉雨龍的臉上卻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僅僅是微微鞠躬表示感謝后,就一個人徑直離開了考核場地。
或許是因為特殊的身份和較為清冷的氣質,這個男人似乎一直都是形單影只的樣子。
今天從第三偵查組到調查兵團的調動,他還有一些轉職手續(xù)需要辦理。
說起來京都的噬身之蛇,仿佛遭受了天譴般,一夜之間全部覆滅。
曾經一直以此為目標的上杉雨龍,聽到這個消息后一度有些迷茫和悵然,直到調查兵團的成立才讓他找到了新的目標。
那就是門后的世界。
父母的死亡雖然是噬身之蛇的【登神長階】殘忍的實驗直接導致,然而在這些表面原因下,更深層次原因還是空間裂隙后面的兇獸。
為什么海藍星那么多年來一直好好的,突然幾十年前就出現(xiàn)了空間裂隙?
然后就出現(xiàn)了兇獸?
同時也誕生了超凡者?
萬物皆有因果。
任何事情的出現(xiàn)都需要理由。
海藍星無數(shù)年的漫長的時間長河中,這些兇獸真的是第一次出現(xiàn)嗎?
門后的世界中究竟隱藏著什么?
這一切的一切,像是無數(shù)謎團般充斥著上杉雨龍的腦海,吸引著他不自覺地靠近,這遠遠比家族的事業(yè)和周圍的女人更加有吸引力。
調查兵團,
就是這一切的開始。
上杉雨龍腦海中思索著這些問題,突然發(fā)現(xiàn)劍道武士協(xié)會內部的星羅棋布的場地中,很多考生和暫時空閑的考核人員有如潮水般朝著某個地方匯聚了過去。
看熱鬧是人的天性。
但不是所有人。
上杉雨龍的性格,注定了他不會湊一些莫名其妙的熱鬧。
然而他剛邁動幾步后,無意間卻聽到身后傳來了一陣激烈的議論——京都獸潮中再度橫空出世的修羅王道場的弟子即將面對調查兵團士兵長的親自考核。
修羅王?
他停下了腳步。
上杉雨龍這兩天還沒時間回柳源道場,但也聽說了柳源春藏千里奔襲京都,接三個女兒和山崎海回家的事情。
當然知道修羅王是誰。
對此,他倒是沒有太多的意外。
十年前那個雨夜,還是個小男孩的他在街頭能夠一眼跟定柳源春藏。
自然是有著他自己的判斷。
只是他性格如此,柳源春藏不說,他十年來也從未問過。
至于調查兵團的士兵長,他的新的上級。
上杉雨龍肯定是知道的。
面對這個被稱為調查兵團的最強戰(zhàn)力的男人,上杉雨龍對他實力是毋庸置疑的認可。
不僅因為他能夠感受到對方身上那種野獸般的同類氣息,更因為他在私下里提出切磋比試,想要進一步磨煉自己的三刀流劍道后。
他剛將右手放在【獅子王】的刀柄上拔刀,就被對方抬手抵住刀鐔緩緩推回了刀鞘。
上杉雨龍清楚的記得。
他拔刀的前一剎,
對方和他的距離七米遠。
可下一剎,那個男人滿臉理所當然將他刀鞘中的【獅子王】緩緩推回去的動作,卻讓人感覺兩人只見不過是咫尺之距。
那一瞬間,上杉雨龍理解了華夏的那句“咫尺之內,人盡敵國”。
或許當你踏入這個男人視野的那一瞬間,你的脖頸就懸在他的鋒刃下,生死予奪只看這個男人的心情好壞。
這樣的男人...親自考核的是誰?
修羅王道場的弟子?
難道是藤次郎嗎?
還是大師兄山南定之助。
上杉雨龍懷揣著這樣的疑惑,步伐不自覺地跟隨著不斷匯聚過去的人群,來到五段武士考核的櫻花小道后。
目光望去,櫻花樹下躍入的卻是一個熟悉的面孔,微卷的發(fā)梢下掛著一如既往的明朗溫和的笑容。
是...山崎君?
上杉雨龍的心中冒出了問號。
對于山崎海在基礎劍道上卓絕的天賦,他自然是知道的,心中還一直對此有些惋惜。
他沒回道場,自然不知道山崎海去了趟京都回來時已經感受到了炁體,跨過了那道攔住了無數(shù)人的門檻。
只是就算這樣...
山崎君現(xiàn)在已經到了六段考核的地步了?
這算是厚積薄發(fā)嗎?
上杉雨龍的心中如此猜測。
但他并不看好山崎海和那個男人間的對決,因為只有切身經歷過,才會更加深刻的認識到那個男人的可怕。
哪怕他拔出第三把刀,在那個被稱為“調查兵團”最強的男人面前,恐怕也占不到絲毫便宜。
......
考官席這邊。
面對須原秋紀所提議的“由他親自考核,通過就頒發(fā)劍道武士協(xié)會六段的武士證書”的話,都甲友哉和伊沢豪兩個副會長以及旁邊兩個普通的面面相覷的考核老師遲疑了一會兒。
最終,他們還是一致同意了須原秋紀的提議。
一方面是山崎海用“自己的方式”,通過了這次五段的考核,卻因為他的方式太過于獨特讓四人無法做到公平公正地打分。
另外一方面,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人群中明顯有兩個記者,他們處理不好就相當于砸了劍道武士協(xié)會的招牌。
現(xiàn)在須原秋紀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主動伸手接過了這個燙手山芋,那就算山崎海僥幸通過了考核,以后被人質疑實力不匹配六段武士,出了問題也是調查兵團的問題。
綜合這兩方面考慮,那劍道武士協(xié)會這一邊,哪怕是伊沢豪也實在是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絕須原秋紀的提議。
山崎海對此倒也沒有什么異議。
他本來只是想通過五段武士考核的。
現(xiàn)在五段考核出現(xiàn)問題,卡在這兒,對方又提出了合理解決的方式。
那他還是那句話,
來都來了...
......
櫻花小道上,須原秋紀用木刀換下了他平時隨身佩戴的兩把英式步兵軍刀。
和武士刀不同,步兵軍刀的刀身微彎,護手可以當盾防御,重心追求平衡,在冷兵器時代既可上馬揮砍,也可下地劈斬。
“不用穿戴防具嗎?”
山崎海注視著對面身體筆直、領口解開了紐扣的矮個子青年,對方并沒有穿戴防具的意思,就那樣拎著兩把木刀佇立在他的身前。
須原秋紀聞言抬眼看了山崎海一眼,沉默了片刻后開口道,“我以為,你會適當表現(xiàn)出一些緊張。”
他的話語表達的很精準。
表現(xiàn)出緊張。
而不是真正的緊張。
有時候,緊張也是一種麻痹對手的方式。
“為什么要緊張?”
山崎海反問了一句,旋即反應了過來,“因為他們說你是調查兵團的最強嗎?”
所謂的‘他們’...
這里具體指代的是小野明美。
她比山崎海更關心這次考核,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混在人群中四處打聽,在山崎海重新返回櫻花小道前拉著他好一陣“謀劃”。
山崎海也是剛才知道為什么會覺得在電視上看過這個男人了,原來他就是調查兵團的士兵長。
“最強嗎?”
須原秋紀不假思索地搖了搖頭,“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比我強?!?br/>
“我只是,
恰好可以殺死他們?!?br/>
好清新脫俗的回答。
山崎海心想。
手中的木刀擺出了中段起手式。
周圍的眾人見狀也都紛紛屏息凝神,一眨不眨地盯著櫻花小道中的這一幕,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這一場比試不是好勇斗狠,
無關爭風吃醋。
而是關乎著眼前這個少年能否真的一日連跳三段,魚躍龍門,成為能夠和京都“天劍”遙相媲美的天才少年。
手持雙刀的須原秋紀垂下了視線。
他向來是不多話的,更不會喜歡多事,只是剛剛從這個少年的戰(zhàn)斗方式中看到了熟悉的影子,才會親自來考核這個少年。
下一秒,須原秋紀抬頭,一股凌厲而生冷的的氣息瞬間籠罩著山崎海的周圍,不是領域卻勝似領域,普通人只剩其中恐怕已經頭皮發(fā)麻。
“我會漸漸加快速度,堅持不住,你隨時可以喊停?!?br/>
話音落下的剎那,須原秋紀那矮小的身影化作了一道疾風,有如洶涌暗潮般的刀光裹挾著風壓在眾人的視野鋪開。
作為極為罕見的空間系的超能力者,須原秋紀的并不忌憚動用和展示自己的能力,朗朗日光下的他恍然有如一只四處飄蕩的鬼影。
沒有人看清他是怎么移動。
也沒有人知道他何時移動。
手臂!
后頸!
腰部!
雙腿!
......
凌厲的雙刀有如倒入杯中的水一般,逐漸溢滿了杯子里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寸空間,以一種讓所有人都看不清的速度,零死角地神速斬擊著山崎海身周的每一處空間。
場地周圍,所有的人嘴巴都不由微微張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