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朝政,項寧卻像一直憋著,有心里話說不出口。
聽她結(jié)結(jié)巴巴、吞吞吐吐,范離也猜到項寧有心事。
“陛下心中所想,臣都明白,請陛下放心、”
“啊?!”
項寧被范離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嚇得渾身緊繃起來。
一顆芳心,撲騰撲騰的加速跳著。
他明白?
他真的明白?
在被強擄到梵音凈土的這些日子里,自己最常想起的就是他的身影。
他要是真的都明白,朕該怎么辦?今后如何與他相處?!
“偽帝項沖,臣不會讓他舒服的。”
范離以為自己很懂項寧的心思,后者聽得卻愣住了。
原來,白高興……不對,虛驚一場?
“哎,那你打算怎么辦?”項寧嘆了口氣,順著范離的話往下說。
“也沒什么,只是恪守為臣的本分而已。”
范離的本分?
項寧愣了幾秒,才勉強品出滋味!
怕不是大楚第一權(quán)奸的本分吧???
項寧想起自己剛登基時,被范離支配的恐怖!
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心中竟隱隱有些同情項沖了。
“請陛下放心,臣擔保在陛下歸來之前,大楚不會生亂。”
聽著范離斬釘截鐵的聲音,項寧真的很感動!
她曾經(jīng)懷疑,自己被擄走后,恐怕永遠要被囚禁在梵音凈土,更不可能再有機會返回大楚,稱孤道寡。
范離竟如此堅決,要為她爭回皇位?
“你……為什么對朕這么好?”
項寧原本想問,范離為什么對自己如此忠心。
但‘忠心’二字,用在范離身上似乎又不合適。
沒等范離回答,項寧自己已經(jīng)開始想入非非。
該不會,范離對自己有非分之想吧?
“其實也沒什么?!?br/> “一則,我與梵音凈土勢不兩立。”
“二則,我是陛下的丞相,絕不是項沖的臣子?!?br/> 范離的想法其實很簡單,不論項沖還是梵音凈土,都是他極厭惡的存在。
如果項寧是皇帝,范離絕對愿意安分守己當個奸臣。
但皇帝換成項沖,范離真怕自己忍不住,直接弒君,改朝換代!
可這樣一來,恐怕又違反了奸臣系統(tǒng)的基本原則?
“這聊天什么時候才結(jié)束?我還有一堆公務(wù)要處理呢……”
范離也是假裝淡定,心里貓撓似的著急。
項寧被幽禁在梵音凈土,整日無所事事,但范離卻是日理萬機的大忙人。
“陛下,您還有什么話要說么?”范離試探道。
他是想暗示項寧,要沒事兒就趕緊‘掛電話’吧!
這也就是看在她被軟禁的份上,范離才這么有耐心。如果是平時,他早不客氣了!
項寧卻誤會了范離的意思。
“他什么意思?到底是否明白朕的心意?”
“難道,他還要朕主動開口?”
“這種事……哪有讓女子先說的?”
項寧越想越委屈,也越羞憤。
她只覺得范離突然又不體貼了,眼淚立刻就要奪眶而出。
“朕沒事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說完,項寧就把塵緣項鏈丟到一旁,氣呼呼抱膝坐著。
這座屬于金德圣主的書樓,自從成為項寧的‘囚籠’之后,便只有她一人。
她生氣,卻知道錯不在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