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背簍的竹筍堆在院子里,姜雙玲拖了張小板凳坐著剝竹筍,剛開始她的動作并不麻利,后來越剝越順手,棕色的竹筍皮雪花似的落在她的腿邊。
新鮮如同翠玉般的根根竹筍堆疊在籮筐中。
姜雙玲背著竹筍回來的時候,順便割了幾茬青草,姜澈和齊越這兩個矮冬瓜正擠在木箱邊喂小白兔吃草。
雪白的小兔子窩在箱子的角落里,張著嘴默默啃青草,紅色的眼睛在日光下格外圓潤,之前那只兔子特種兵此時也老老實(shí)實(shí)的當(dāng)一只啃草兔。
兩個矮冬瓜擠在一起盯兔子。
兔子們的心態(tài)都挺好的,有草就行,也沒被這兩個矮冬瓜灼灼的眼睛嚇到?jīng)]食欲。
姜雙玲把手中的竹筍放下,一看到那擠在一起的兩人,頓時忍俊不禁。
他們兩個人年歲相近,湊在一起,雖然名義上是舅舅和外甥,實(shí)際上也可以當(dāng)親密損友。
“兔子喜歡吃我的草?!?br/>
“我的?!?br/>
……
姜澈跟旁邊的霸道同款矮冬瓜擠了一會兒,以前他還挺老實(shí)的,齊越來擠他,他都老老實(shí)實(shí)地被擠開,現(xiàn)在身體敦實(shí)了稍許,倒也有樣學(xué)樣,開始學(xué)會了占地盤,霸占養(yǎng)兔箱的合理位置。
他把手里的一把草投喂給了小兔子,而后乖乖巧巧地跑去姐姐身邊,幫忙一起剝竹筍。
“阿弟,先洗手?!?br/>
“嗯嗯?!苯豪侠蠈?shí)實(shí)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現(xiàn)得格外乖巧。
齊越站在木箱邊,手里拿著一把鮮嫩的青草,他偏頭看了那邊的姐弟一眼,本來他是覺得喂兔子更有趣,但是只剩下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喂兔子后,他也覺得沒意思了。
傾過身體抓了一下兔子耳朵,齊越也屁顛屁顛跟過來剝竹筍。
姜雙玲給兩個孩子都洗了手,教他們怎么剝竹筍。
沿著生長脈絡(luò)一層一層將竹筍皮完整剝下來,還是挺輕松的,就是麻煩了些,當(dāng)然還有一種暴力n層一起撕的方法,那就可能會留下沒剝干凈的痕跡,但是速度卻很快。
姜雙玲自己采取的方式就是——暴力撕。
姜雙玲也沒期望這兩個矮冬瓜能幫忙剝多少,反而有耐心地教他們一層一層撕開一張完整的竹筍皮,在腿上對折幾次后,慢慢地撕開一道一道裂痕。
等松開手后,手上的竹筍皮已經(jīng)變成了一把漂亮的小傘。
小傘的中央是空心的,一個竹筍傘能插在另一個上面,一個個疊在一起,就像是糖葫蘆一樣。
姜雙玲小時候,她媽媽在剝竹筍的時候,就會給她做很多這樣的小傘。
她把兩個做好了的竹筍傘夾在弟弟的耳朵上,溫柔笑著道:“怎么樣,好玩嗎?”
說完后,她又把另一個竹筍傘伸手給齊越,“來,這個最大的給你?!?br/>
聽到是“最大”的之后,齊越眼睛一亮,果然很滿意地伸手把傘接了過來,在手里旋轉(zhuǎn)著轉(zhuǎn)圈。
姜澈耳朵上的是兩只身材纖細(xì)的竹筍傘,而齊越的竹筍傘就像一只大蘑菇,一個抵兩,可以說是非常符合傲嬌崽的審美。
他就喜歡大。
而姜澈覺得自己有兩個阿姐做的傘,數(shù)量上占了優(yōu)勢,更是十分滿意,他的小短手里拿著小傘,笑得牙不見眼。
姜雙玲細(xì)心教完兩人怎么做之后,就讓他們比賽誰做得多,自己則繼續(xù)剝竹筍,時不時夸幾句彩虹屁,安撫兩個小家伙躁動的心。
她知道年紀(jì)小的孩子,總希望能多得到別人的關(guān)注。
“很好,阿弟這個做的很好?!?br/>
“阿越你已經(jīng)做了很多個了呀!?”
“來,自己數(shù)數(shù),做多少個了?”
“真聰明?!?br/>
……
等姜雙玲把所有竹筍剝完后,兩個小家伙的腳邊也堆著一堆盛開的竹筍傘,姜澈腿邊的小傘比齊越少了一倍,但是齊越那堆傘中,歪瓜裂棗濫竽充數(shù)的多。
“阿越你贏了。”
齊越低聲哼哼著流露出得意的神色。
姜雙玲笑著看了齊越一眼,心想剛才喜歡大的是你,現(xiàn)在貪多的還是你,小崽子進(jìn)攻好勝心很強(qiáng)。
“阿姐,都送給你。”
姜澈倒不是很在意輸贏,開開心心地把自己做的一堆小傘送給姐姐。
眼睛亮閃閃的,還有些羞赧。
姜雙玲笑著摸了摸他的頭,此時的齊越也大手一揮,毫不羞恥地說:“我的也全都送給你了?!?br/>
“好好好,謝謝你們啦,阿越你再挑一些出來,晚上送給你爸爸?!?br/>
——最好把大部分歪瓜裂棗都送給齊珩。
心里這么想著的時候,姜雙玲卻忽然看到了齊越手掌心里的一點(diǎn)紅。
是紅血絲傷口,被竹筍皮劃出來的。
這孩子估計(jì)是之前就被劃傷了,卻悶哼著半天都不出個聲,還在那里“兢兢業(yè)業(yè)”比賽做傘。
姜雙玲在心里唏噓了一聲,真想給這一個傲嬌崽頒一個“最佳競爭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