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魔鬼這會兒剛到樓下,在想事,顯得心不在焉。
沒注意門口走來的兩人。
“沈老師?!?br/>
一道清甜的聲音從前邊兒插進(jìn)來。
陳一諾和陳南勁夜游外灘剛回來,迎面碰上沈棠。
沈棠順著聲音看去,陳一諾穿著休閑裝挽著陳南勁走過來。
對于對方的熱情,她只是象征性點了點頭。
走近,沈棠朝著陳南勁那個方向,擠牙膏一樣不情不愿擠出兩個字,“陳導(dǎo)。”
沈棠向來清冷,陳一諾以前跟她同臺過,了解她性子,她這樣不熱絡(luò)的態(tài)度,陳一諾沒覺得哪里不妥。
她比沈棠小三歲,沈棠是她喜歡的年輕女演員之一,除了演技,她更嗑沈棠的顏。
沈棠的美,獨一無二,那種冷淡灑脫、那種遺世獨立來自骨子里。
學(xué)不來。
“看了你那部劇的預(yù)告片。”說著,陳一諾對著沈棠豎大拇指,“肯定大賣?!?br/>
沈棠:“謝謝?!?br/>
夸獎要禮尚往來,她也禮節(jié)性回夸陳一諾的演技。
陳南勁站在一旁,插不上話。
而沈棠從始至終都沒看他一眼,即使剛才跟他打招呼,也是看他身側(cè)。
陳南勁時不時掠過沈棠的臉,目光流轉(zhuǎn)太快,每一次都沒來得及看清她眼底隱藏的情緒。
陳一諾手機(jī)響了,是經(jīng)紀(jì)人。
她歉意地跟沈棠解釋句,轉(zhuǎn)臉跟父親說:“爸你先到電梯那邊等我。”她拿著手機(jī)到?jīng)]人的地方接聽。
偌大的酒店大廳,空氣仿佛凝固。
陳南勁這才看向沈棠的臉,褪去了導(dǎo)演的嚴(yán)厲,只剩慈父一般的溫暖:“這么晚了還要出去?怎么不讓助理陪著你?”
回應(yīng)他的,是她冷漠的背影。
沒有外人在,她一個字都不愿跟他多說。
剛剛那聲極不情愿的‘陳導(dǎo)’,也是看在陳一諾面上,不得已才跟他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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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城聿在上海有兩處公寓,江兩岸各一套。
今晚他們住在外灘附近,就是沈棠拍照取景那套。
蔣城聿還在包間沒下樓,沈棠坐車?yán)锼⑹謾C(jī)等人。
今天她上了兩個熱搜,一個是禮服,應(yīng)該是工作室買的熱搜。
還有一個,是她胳膊上的那串海棠花。
網(wǎng)友熱議,到底是貼上去的還是真的紋身。
十幾分鐘過去。
沈棠催蔣城聿:【?】
蔣城聿沒回,車門拉開,沈棠看過去,他掛了電話坐上來,吩咐司機(jī)開去游輪碼頭。
“怎么要去碼頭,還有應(yīng)酬?”
“帶你夜游黃浦江。”
沈棠放下后排座位之間的扶手箱,拖著下巴盯著他看。
“你今天心情好像不錯,簽了大項目?”
蔣城聿單手解開西裝,“你不是說這個月是三年周,送你的禮物?!?br/>
沈棠點了點頭,看來他出現(xiàn)在飯局,還讓嚴(yán)賀禹冠名廣告,都是禮物之一。
她就喜歡這樣的大手筆。
“還有嗎?”
這回?fù)Q蔣城聿盯著她看,他無聲一笑。
看來沒有了。
蔣城聿松了領(lǐng)帶,“還想要什么?”
沈棠有本事讓男人尷尬到不上不下,也有能耐三言兩句哄得人心里甜滋滋。
她指指臉頰,“我最喜歡最期待的禮物你還沒送。”
她這個動作是在跟他索吻。
蔣城聿坐那沒動,支著額頭看她,淡笑著:“天天口是心非,沈棠你夜里做不做噩夢?!?br/>
“反正天天夢到你,是不是噩夢,我也不知道?!?br/>
“......”
車廂里縈繞著她身上的香水味,混合著一點他身上的紅酒味。
曖昧又撩人。
蔣城聿長臂伸過去攬她進(jìn)懷,她腰身又軟又柔,他扣住。
沈棠攀著他肩膀,隔著襯衫,還是能感受到他結(jié)實緊繃又流暢的肌肉線條。
“我是你的噩夢?”他呼吸在她脖子間。
“美夢?!秉S粱美夢。
她剛才索的吻,他加深了給她。
汽車一路開到碼頭。
靠邊停下,吻也畫上句號。
今晚風(fēng)不小,沈棠沒帶外套,蔣城聿把西裝脫下來給她。
游艇上除了工作人員,就她跟蔣城聿兩人。
她坐在甲板靠護(hù)欄卡座。
不用擔(dān)心被偷拍,渾身都輕松。
服務(wù)員送來兩杯咖啡,這是蔣城聿點的。
良辰美景。
沈棠讓蔣城聿給她拍照,“拍好看點?!?br/>
蔣城聿點開相機(jī),發(fā)現(xiàn)不妥,瞅著她身上他的西裝,“你要拿照片發(fā)博還是發(fā)朋友圈?”
沈棠想了想:“留著自己看?!?br/>
蔣城聿開始調(diào)試鏡頭角度。
沈棠端起咖啡,側(cè)臉看岸邊,“可以拍了?!?br/>
游艇在這片繁華里慢行,置身在流光溢彩里,什么都不真實,包括身邊這個正在給她拍照的男人。
拍好,蔣城聿坐到她對面,挑了幾張傳給她。
沈棠懶得拿手機(jī),等回去再把照片存下來。
她品著咖啡,愜意觀景。
這個‘周年紀(jì)念日’,她沒給他準(zhǔn)備禮物,于是提議:“今晚天氣不錯,我也幫你拍幾張。”
說著,沈棠不嫌麻煩打開手包,正準(zhǔn)備拿手機(jī)給他拍照。
蔣城聿一向不喜歡拍照,“沒什么好拍的?!?br/>
不拍拉倒。
沈棠暗暗放下手機(jī)拿了化妝鏡出來補(bǔ)口紅。
蔣城聿打量她,“不喝咖啡了?”
“喝?!?br/>
“那你還補(bǔ)口紅。”
“因為被咖啡沖淡了?!?br/>
蔣城聿無言以對她的神邏輯。想著她剛才在路上那番話,好像對他給的禮物不是很滿意。
“下周我出國,在那邊待十多天,要不要跟我一塊去?”他主動提出。
沈棠收起化妝鏡,啜著咖啡,“旅游?”
“算是,順便給你買些首飾,出席活動省得借來借去?!?br/>
“這個也是三周年禮物?”
“嗯。”
在一起三年,她不是拍戲就是趕各種通告,幾乎全年無休,還要躲狗仔,她跟蔣城聿從沒出游過。
沈棠還是拒絕了:“我要回去看我爺爺,十一月份我下部劇開機(jī),等進(jìn)組就沒時間回去?!?br/>
蔣城聿:“隨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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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下半夜,沈棠倒了半杯紅酒去泡澡。
她問蔣城聿明天幾點去機(jī)場。
“十一點半?!?br/>
那就好,不用早起。
沈棠放好水,躺在浴缸里,溫水和精油驅(qū)趕走一天的疲憊。
透過落地窗,能望到江那邊的明珠塔。
所有浮華都在眼底,如遠(yuǎn)處的燈光,虛虛實實。
杯子里的紅酒喝光,沈棠摸過手機(jī)看時間,她在浴缸里磨蹭快一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