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李瀚從噩夢中驚醒,從床上坐起來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汗,被汗水浸濕的背心接觸到新鮮的空氣后背有些發(fā)涼。
“兒子!又做噩夢了?”張欣從隔壁跑了過來,一把摟住兒子,雙眼通紅帶著一絲哭腔,作為母親兒子遭遇到恐怖的事情而有些神經(jīng)衰弱怎么可能不心疼呢?
“媽我沒事。”李瀚拍了拍母親的后背,起身穿上拖鞋拉開窗簾,太陽初升,樓下的大爺大媽已經(jīng)出門買菜買早點了,麻雀在電線桿上嘰嘰咋咋的叫著,一切是那么的美好而生機勃勃。
打開廁所門,擰開水龍頭狠狠地搓了幾把臉,毛巾胡亂的擦了幾下李瀚看著鏡子里瘦弱的自己嘆了口氣。
來到這世界已經(jīng)正好九十天了,接受了穿越的事實后,也承載了這幅身體原來的主人留下的心理陰影,現(xiàn)在的生活每分每秒都是度日如年。
之前的主人也叫李瀚,17歲,高三,上吊死亡......
現(xiàn)在這個26歲靈魂的李瀚覺得前主人的自殺選擇可以理解,甚至覺得這對前身來說是一種解脫。
校園霸凌,這個教育界難以解決的頑固毒瘤。
17歲的李瀚,挨打、被搶錢、扇耳光、被扒褲子、作弄,可沒人憐憫。
人最可怕的不是失去同情心,而是對于這種霸凌事件的習(xí)以為常,當(dāng)做笑料。
瘦弱的李瀚白白凈凈,頭發(fā)柔軟,被叫做假娘們,小媳婦,他反抗過,給了霸凌者一磚頭,結(jié)果反倒是賠了人家一萬塊錢,讓本來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他不敢反抗了,麻木了,最終結(jié)果是結(jié)束自己短暫的一生。
他經(jīng)歷過的事,讓26歲的李瀚都不寒而栗。
不知是什么原理,新的李瀚同樣擺脫不了這個噩夢,每天睡覺驚醒、失眠、神情恍惚,他同情李瀚,也怒其不爭,可人已經(jīng)死了,這恐怖的回憶也只能讓新李瀚來承受。
出事后李瀚的母親為李瀚辦理了退學(xué)手續(xù),霸凌者家屬象征性的一家拿一萬塊錢,總共是六萬塊錢送到了李瀚的母親的手里,校方開除了霸凌者,事情也就這么解決了。
李瀚沒有父親,母親在路邊擺涮串炸串的小吃車,每天早上十點出車,后半夜回家,一天掙個一二百塊錢倒也夠母子二人花銷,不過常年勞累顯得比同齡女人老了很多。
“兒子,吃飯了。”張欣把昨晚的剩飯熱一熱招呼李瀚過來吃飯。
張欣給李瀚五十塊錢說道:“一會媽走了你也出去透透氣吧,一天到晚在家里對身體不好。”
“恩。”李翰答應(yīng)了一聲,卻沒收起錢,對他來說,一天的花銷十塊錢足夠了。
兩人吃完飯過后,李瀚幫母親串了會肉串,把貨都搬下樓放進小吃車?yán)铮瑥埿琅牧伺睦铄念^走了。
回到家的李瀚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一會,回到臥室拿起吉他彈了起來,新李瀚喜歡指彈,每天不彈手都癢癢,不過這吉他可不是李瀚來到這世界才買的。
家里一共三把吉他,民謠吉他、古典吉他、電吉他,都是17歲的李瀚買的,民謠吉他最破舊,是6歲時李瀚求著母親要的,11歲買了古典,15歲買了把電吉他。
在李瀚短暫的人生里,每天都被欺負,被霸凌,可以稱得上每天都生活在黑暗里,而音樂則是他人生中唯一一道曙光。
是的,他愛搖滾。
因為被欺負,所以活在搖滾的熱血幻想里。
聽著那些熱血沸騰的歌詞,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妄想著,期待著,如果不是搖滾,可能早就死了。
他寫歌,歌詞有些憤世嫉俗,似乎把一切的怒火全部變成了了一個個音符,一串串文字,臟話、怒罵、詛咒,成為了他歌詞中的承重墻,似乎這些歌詞能直接咒死欺負他的那幫孫子似得。
他很有天賦,音非常準(zhǔn),帶有一些摩擦感,不管唱誰的歌都有自己的味道,還有些滄桑,旁人很難想象這個聲音是從一個不到18歲瘦的像麻桿一樣的男孩嘴里傳出來的,而且他有著一個常人不可能擁有的如同核彈般炸裂的音頻武器—核嗓!那個被喜愛搖滾的人稱之為聲帶怪物的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