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開頭,陽光和煦,偶爾有風(fēng)吹過,吹落樹上正熟的槐果。余初月拿著自己的行李來到高一宿舍樓,大包小包,人來人往,各有各的目的。
安楠昨日跟她說今天來幫她拿東西,了解她后也沒太大期望。近似兩個月的暑假就這么無聲無息地過去了,什么也沒帶來,什么也沒帶走。好像每年都是這樣,什么都沒做,暑假就過去了。
宿舍是八人一間,余初月走到1棟204寢室前,門從里面鎖住,聽聲音兩個女生正在說話。
“我討厭這學(xué)校里的一切!”
另一個女生附聲道:“就是,要不是為了考大學(xué)誰來這兒受難啊!”
這兩人也太消極了,余初月都怕被她倆影響。
她將行李箱放在地上,騰出一只手敲敲門,里面的聲音立即停止。隔了幾秒,其中一位女生朝外喊道:“誰啊?”
余初月坦白交待:“我是余初月,也是6班的。”
“余初月,你不是走讀生嗎?”
“你們先讓我進(jìn)去,我慢慢跟你們講。”余初月看著自己的行李,不好怎么做。
又過了幾秒,女生將門打開。眼前這兩人一胖一瘦,胖女孩短發(fā)齊劉海,身穿純白字母印花加大t恤,瘦女孩披肩長發(fā),雪紡露肩連衣裙,穿衣風(fēng)格似有些大膽。
她倆看著余初月將自己的行李搬到唯一一張空床上,胖女生問道:“剛剛我們說的話你聽到了多少?”
余初月裝作什么都不知道,“我剛到,你們講了什么嗎?”
“無所謂,也不是什么要緊事。說說你為什么成住宿生了?”瘦女生說道。
余初月想著剛才她們談話傳出的負(fù)能量,保險起見,將住宿事件掐頭去尾簡略講了一遍。女生聽后也漸漸放下顧慮,露出了笑容。
胖女孩笑道:“都忘記介紹自己了,我是林英,這個是呂雪迎,既然是同一個寢室的人,那以后我們就是姐妹了。”
這個學(xué)校的人就這么喜歡認(rèn)親戚嗎?前一個陸思銘,后一個林英,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好啊,那現(xiàn)在我們是要……”余初月有些疑惑。
呂雪迎打開手上的鏡子,頭順著光線左右慢搖找最佳角度。她好沒氣地說道:“該干什么干什么。”
林英態(tài)度好得多,還是笑著,一只手搭在初月肩上,說道:“你別介意,她這人就這樣,刀子嘴豆腐心,習(xí)慣就好了。”
她又像突然想起什么,嘴巴張?zhí)卮螅骸班蓿瑢α耍院笪覀兙陀妹趾喎Q來互相稱呼吧!我就是英,你就叫月,那個雪迎啊,你叫什么?”
呂雪迎的視線仍在鏡子里。“叫我雪。”
林英將一只手張開放在空中,“來讓我們擊掌為盟吧!”
余初月應(yīng)合地?fù)粽疲瑓窝┯瓌t象征性地輕拍了一下就移開手。
暑假兩個月過去,教室里還是那樣。同學(xué)們不像其他班的那樣大聊暑假特聞,而是各做各的事情,讀書看報做作業(yè),誰也不吵誰。
這就是所謂的重點班吧!人人都把精力放在學(xué)習(xí)上,明面,暗面,都在比較。教室里人滿為患卻又似空無一人,余初月感受到自己的無所適從。
自己也是這個班上的一員,可又像不屬于這里。“加油!”她暗暗在心里說著這個詞語,希望它能給自己動力。
軍訓(xùn)的時候,講臺上有一張排班成績表,上面寫滿了升入高中時每人的中考成績。同學(xué)們猜測是姚川忘記帶走,就放在講臺上沒動。
余初月出去教室要經(jīng)過講臺,看過紙上的內(nèi)容。班上的人成績多是a,少數(shù)幾個是a+,她就是其中之一。一種優(yōu)越感油然而生。
一天后成績單消失不見,大家包括余初月在內(nèi)都沒太在意。
她走到自己軍訓(xùn)時的座位上,放下書包。許靈溪正在座位上做作業(yè),看上去特別專注。余初月也想做些什么,可書包里除了本子和筆外,什么都沒有。
九點半左右,班主任出現(xiàn)了。今天心情好像不太好,板著臉,跟誰欠了他錢似的。皮膚依舊是那么黑,眼睛依舊是那么小,沒有一點活力,死氣沉沉。
他站在門口,不說話,往教室里掃視了一圈。像是很滿意同學(xué)們這種狀態(tài),終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過了一會兒,他關(guān)上門,走到講臺中央,示意同學(xué)們抬頭。班上幾十多雙眼睛齊齊望著他那兒,還有幾個低著頭,手中的筆一直在滑動。
許靈溪這時向余初月打招呼:“嗨,同桌。”
余初月點頭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