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河鎮(zhèn)的六月格外的炎熱,懶蟬在柳樹上叫得惱人,好歹偶有一陣涼風吹過,緩解了郁結(jié)在心中的煩悶。
“大爺,去吳家溝的車今天還有嗎?”剃著板寸穿戴整潔精神抖擻的小伙子對賣瓜的老農(nóng)問道。
老農(nóng)摘下草帽扇了扇,雖然有烈日,但是奇怪的是,總感覺涼颼颼的。
他看著被陽光曬得發(fā)亮的水泥路那頭說道,“有的,每天都是這個時辰,差不多應(yīng)該就要來了。”
說完,老農(nóng)看了年輕人一眼,咧嘴一笑,伸手抹了抹滿頭的汗水說道,“小伙子去吳家溝?你瞅著不像是咱這兒的人吶。”
年輕人抱著手里的書,放眼看著農(nóng)村里碧綠的田野,思緒斗轉(zhuǎn),好一會才對老農(nóng)說道,“我是這里的人,只是……三年沒回家了。”
老農(nóng)沒有再追問下去,眼神落在了年輕人抱的書本上,上面寫的歪歪扭扭的字他不認識,但是他總覺得這小伙子有什么地方感覺奇怪。
“吳家溝吳家溝,上車了上車了,上車了走吧!吳家溝!”一輛小巴車行駛而來,售票員把腦袋伸出窗戶招呼著。
這樣的小巴車穿梭在華夏的鄉(xiāng)鎮(zhèn)村里,沿途撿人,雖然有很多不規(guī)范的地方,但是也為基層人民提供了很多便利。
年輕人不慌不忙地伸手攔了一下車,下巴緩緩減速,“豁啦”一下就把門扯開了。
“誒,小伙子,你叫啥名兒啊?”老農(nóng)對年輕人問道。
“吳昊!”年輕人回了一句,很快就隨著小巴車一通消失在了公路上。
“吳昊……誒,對了,這么熱的天,這小伙子為啥不出汗呢?!”老農(nóng)看這遠去的小巴車,又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總感覺吳昊走了,這里更熱了。
小巴車為了省油,并沒有熄火剎車,而吳昊一個箭步躥上去,壓根就沒有扶任何東西,釘子一樣地站住了。
車廂里,機油味,雞糞味,汗臭味混合在一起,加上滿臉鼻涕的小孩哭聲,跟吳昊離開的時候沒有半點變化。
“喲,小伙子站得穩(wěn)吶,去哪?”售票員把瓜子殼隨意地啐在地上就對吳昊問道。
“吳家溝。”吳昊回了一句。
“吳家溝不通路,可不能進村啊,十塊!自個兒找座。”售票員說著,就對吳昊伸手。
吳昊掏了錢,環(huán)顧一下車廂里,他微微一愕,只有最后一排有一個座兒了。
隨即,吳昊就朝著最后一排走去,他驚愕的不是座位,而是坐在最后一排的一個女人。
這女人身板坐得很直,臉上化著淡淡的妝,穿著女士西裝,卻難掩好的身材,眼神很是靈動,但卻又暗含三分威勢,鼻梁很挺拔,隱隱有一股傲氣。
吳昊不動聲色地坐下來之后,就打開自己的書開始看了起來。
然而,讓吳昊沒有想到的是,讓他微微吃驚的女人看到他也略感驚訝。
待吳昊坐下之后,女人不知怎么的,就感覺到周圍清爽了許多,也并沒有那么煩悶燥熱了,這種奇怪的感覺讓她忍不住暗自觀察起吳昊來了。
側(cè)臉棱角分明,臉闊顯得很是硬朗,身材挺拔健碩,但是卻不顯莽撞,這種氣質(zhì)很像是剛退伍的軍人,女人在心里思量著,偷瞄的眼神落在了吳昊雙腿上,那里正攤開了一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