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江。
“篤篤篤~”
一陣敲門聲響起。
好似罐頭盒被刺穿的聲音,帶著些咳嗽傳進休息室。
“小陳,咳咳,你去看下7號爐,人家可是給遞了錢的,咳咳咳……。”
陳書低頭看了下手表。
臉上揚起笑容。
“好的張叔,我馬上去,不過這才幾分鐘,早著呢。”
“那也去盯著點,你今天最后一個班了,別耽誤事,咳咳。”
聽到老張離開的腳步聲。
陳書皺起眉頭,心想。
“網(wǎng)上的傳言不可信啊,來了七天,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
“更沒有與老媽相關(guān)的線索,感覺好虧……”
戴好手套,起身前往7號爐。
“明明就兩臺爐子,還一臺2號,一臺7號,不知道的還以為有一堆呢。”
低度數(shù)的白熾燈,發(fā)出昏黃色的燈光。
勉強都能看到地面。
周圍角落堆放著雜亂的工具和顏色發(fā)黑的抹布。
悶熱的空氣中,飄散著帶有一股腐臭的油膩味。
陳書來到7號爐前。
湊向煙火熏烤變黑的爐門旁。
一個a4大小的觀察口,向爐內(nèi)看去。
爐膛內(nèi)火焰高溫造成了視覺扭曲。
一個被高溫灼燒,體表有些漆黑碳化的人,靜靜躺在爐膛內(nèi)。
正當陳書打算仔細觀察時
突然。
爐膛內(nèi)被焚燒的人,直直坐了起來。
黑漆漆的腦袋上,因為突然坐起產(chǎn)生的慣性。
把眼眶內(nèi)的眼球射了出來。
“吧唧~”
黏在觀察口上。
眼球的蛋白體因為高溫已經(jīng)變得渾黃,和結(jié)晶體形成的黑色瞳孔,一起黏在玻璃隔層上。
發(fā)出“滋滋滋”的響聲。
似乎是在對觀察口的陳書,訴說著最后的遺言。
也可能是不滿陳書打擾了他人生的最后一程,在表達死者的憤怒……
高溫焚燒后,造成的軀體表面碳化,混合著油汁,不斷掉落。
“臥·槽”
陳書被嚇的趕緊退后。
不是心理素質(zhì)不行,只是本能反應(yīng)。
卻一下撞在了不知何時來到身后的老張身上。
陳書感到自己被一雙手抱住。
緊張的神經(jīng)都快崩斷了,肌肉隆起,劇烈掙扎。
嘴里喊著:“張叔,張叔。”
耳邊傳來老張鐵罐盒般的聲音。
“我在,不用怕,咳咳,這都是正常的。”
感到自己被松開。
陳書猛然回頭看向身后。
瘦小的身上,穿著破舊的藍色工作服。
上面沾了很多油漬,形成了大小不一的黑點。
稀疏的幾根白發(fā),一臉褶子仿佛從臉皮隨時能掉下來。
眼睛混白,沒有焦距,據(jù)說是白內(nèi)障。
此時正松開陳書,咧著嘴,露出沒有前排牙齒嘴。
“張叔你什么時候到我身后的,會嚇死人的。”
老張閉著嘴,沒有回話。
而是緊緊盯著觀察口。
陳書跟著看去。
黏在觀察口的死者眼球,僅僅過了幾秒鐘,就被化為飛灰。
畢竟失去了眼洞的保護。
隨后,因高溫造成的筋膜收縮而坐起的尸體,重新躺了下去……
陳書緩過神,見老張準備離去。
“張叔,問你個事唄。”
“咳咳,你說。”
陳書指著爐子后面。
一根黑色的管子,直通地下。
“這個是干嘛的啊?這里又不用水。”
老張咧開嘴。
“不該問的別問,咳咳……”
說完,就轉(zhuǎn)過身,背著手,慢騰騰的去了休息室。
陳書看著老張的背影,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
一個小時后。
準時熄滅火焰。
等待焚化爐逐漸冷卻。
此時,撿灰人員已經(jīng)到位。
片刻之后,陳書看向儀表,確定溫度到達安全點。
按下了綠色的板倉按鈕。
“嘎吱~”
爐門緩慢開啟,板倉緩緩從爐門伸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