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譽披星戴月地趕回了藍山縣,在銀子的大力刺激下,又體驗了一把風馳電掣的感覺。
嘔……
到了藍山縣縣衙時已是傍晚,還沒天黑,路上已經(jīng)沒有行人了。
看來縣城里的氣氛還是有些緊張啊!
這一趟雖然勞累,但總算求到了一個好的結(jié)果,付出沒有白費。
和上次不同,這次庾海并沒有接見他,而是以身體不適為由直接婉拒了。
齊譽只得取出趙知府的親筆信,那守崗的衙差見了一愣之后,就很識趣的又去通報了一回。
這一次不出意外,準了!
當見到庾大人時才知道,庾海并沒有騙人,而是真的病了。
他得的病居然是……滿肚子牙疼!
齊譽很困惑,牙疼為什么要捂肚子呢?
莫非是裝病?
不過,當他看到床榻側(cè)那一摞的拜帖時就恍然了。
看來已有不少人像自己一樣,通過走人脈拉關(guān)系,來搭救自己的親人。
從庾大人的苦瓜臉上不難猜出,他是真得犯難了:我也很想放人呀,但你們要討到上面的特赦才行呀!
……
齊譽先是見了禮,很熨帖地拍了一句:“大人案牘勞形,為我藍山縣的長治久安殫精竭慮,真是守牧一方之典范??!”
沒了壓力,說話方面自然要藝術(shù)一些了。
庾海下床坐定,微笑著朝北拱了拱手,道:“承蒙圣恩,本官又豈敢有半分懈???”
而后,互捧的前奏結(jié)束,直奔主題。
齊譽探起口風:“大人,我妻弟柳錦程的事……”
“好說!既然趙大人開口尊口,本官又豈能不賣這份面子?”庾海直接給出了肯定的答復(fù),然后又道:“呵呵,我是真沒想到,你竟然在趙大人那里討到了手書,之前倒是小看你了?!?br/> “大人不要誤會,其實晚生并不識得趙知府其人,估計是……看在文竹先生的面子上吧?!饼R譽實話實說。
“噢,這樣啊……尊師孟先生近來可好?”
“托您掛念,先生安好?!饼R譽答道。
庾海沉吟了片刻,又道:“我多問上一句,文竹先生對拜帝教的案子有何高見?”
齊譽尷尬道:“走這一趟,我并沒有見到先生的人,所以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其實都是管家何順一手操辦的?!?br/> “何順?這個人我認識,他跟隨文竹先生多年,聽說在京城時常常進出于豪門別院,也算是個有見識的人!”庾大人道。
齊譽微微一驚,沒想到何順還小有名氣。
庾大人見套不出什么話,就順便問起了民情:“你們村的村民現(xiàn)在可有斷炊的?有沒有對官府產(chǎn)生什么不滿的?”
“回大人,我們村大多都是糧食緊張,蝗蟲是天災(zāi),倒是沒有聽說有什么民怨?!饼R譽答道。
“唉!目前天災(zāi)加亂黨,如果糧食的補給再出了問題,就極易發(fā)生民變的!若到那個時候,本官丟官是小,老百姓遭罪是大啊?!扁缀澣灰粐@。
說到底,還是因為缺糧呀!
齊譽想了想,道:“大人,前幾年咱們藍山縣收獲甚豐,鄉(xiāng)紳們的手里應(yīng)該還有不少囤糧。只是他們心里恐懼而捂糧不售,所以才造成了這短暫的糧荒。大人何不用個什么方法,消除掉這分緊張感,讓糧食全部流通起來,糧荒的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只要挺過去了這一陣兒,朝廷的賑災(zāi)糧應(yīng)該也就到了?!?br/> 庾海搖搖頭,道:“難啊,即使本官磨破嘴皮子,估計也沒人會信呀?!?br/> “大人何不采用一些強硬措施?”
“不可!尤其是當下?!扁缀Uf得很堅定,“我若采用威逼的手段,豈不是剛好撞到了槍頭上?要知道,大理寺和刑部的人馬上就要到了,即使落到都察院那幫該死的嘴里,我也是百喙莫辯?!?br/> ……
少傾,庾海眼光一閃,似乎想到了什么,道:“齊公子,你能不能幫我繪制幾幅彩繪的畫。”
齊譽一愣:“大人怎知我會彩繪的?”
“你可能不知道,元宵節(jié)的那次拍賣會本官也在現(xiàn)場,你那兩幅畫我本想拿下,不料卻文竹先生捷足先登了,你說,我怎好意思跟他去搶?之前時,我曾親眼見過你的筆法,自然能認得出來。”
齊譽恍然:“原來如此,不知大人想讓學(xué)生畫些什么?”
“畫什么并不重要,只要耐看就行!”庾海頓了頓,又解釋說:“我也不瞞你,這畫作并不是我私人向你索取的,而是用于賑災(zāi),報酬方面你看著收也就是了。”
賑災(zāi)用?
齊譽肅然起敬,道:“大人心系民生,令人佩服,既是用于賑災(zāi),晚生理應(yīng)略盡綿薄之力,所以分文不取?!?br/> 是,任何錢都可以去賺,唯獨不能去發(fā)國難財,這是自己必須恪守的底線。
自己手捧圣賢書,即使做不到君子,也不能去做蛀蟲。
庾海先是一怔,而后就欣然地笑了。
……
釋放柳錦程,還有幾道流程要走,比如說做一些所謂的筆錄,偽造一些受冤的憑證,做好了這些就可以無罪釋放了。
諸事妥當后,已經(jīng)接近了半夜。
據(jù)柳錦程說,殷俊已經(jīng)被人撈出去了,就在他探監(jiān)后的第二天。
好吧,這廝的命還不錯!
齊譽尋好了馬車并談好價錢,就領(lǐng)著小舅子星夜趕路。
途中,他讓柳錦程給車夫引路,而自己則是躺在車上小睡。
太累了,撐不住了。
在經(jīng)歷了這件事情之后,柳錦程的態(tài)度大為改變,再沒有之前的趾高氣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