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陳金枝這話,四周幾個隨意坐在石頭上吃肉饃的村人,同情的紛紛起身往遠處避了避,想著好歹給孟大留點兒面子。
孟大的臉色一下子就灰敗了下來,春二娘嚇得扔下柴刀,連忙跑到孟大身邊扶著他,深怕他又像上次一樣氣的喘不上氣來。
孟彤覺得自己還魂到這一世簡直就是來做“圣斗士”的,孟大和春二娘都是心里明白,嘴皮子卻笨的要死的人。面對陳金枝的潑辣野蠻,孟彤不得不再次披甲上陣,擠出笑容上前道:“奶,村里的叔叔伯伯們幫忙俺家起房子,俺們自然要拿最好的吃食招待大家,俺們早上出門時帶了米?!泵贤钢慌赃€燒著火的陶罐道:“您看,俺已經(jīng)煮了稀粥了,今天的稀粥了還加了平九嬸送的雞骨頭,可香了呢,您要是餓了,俺給您先盛一碗解解餓?!?br/> 孟彤一點兒都不怕孟大柱等人看出陶罐里煮的是什么東西,這稀粥她煮了一整個早上,那只鳥兒長得就跟只小雞一般大,身上也就只有那么一點兒肉,早就在她時不時的攪拌和一早上的熬煮中化到湯里去了,她之前攪拌時就看過,那鳥骨上的肉早一絲不剩了。
孟七斤聞言上前,用自己的袖子墊著就把陶罐的蓋子給掀了。陶罐一掀開,一股肉食特有的香味便飄散出來,看著油灣灣的湯水,孟七斤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臉上便浮現(xiàn)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來,“喲,這雞骨頭熬的稀粥可真夠香的啊,想必里頭的肉肯定也不會少吧。”
孟大和春二娘的臉色齊齊一變,他們都知道陶罐里煮的其實是孟彤昨天打到的那只不算小的鳥兒,母親和兩個弟弟平時就夠難纏的了,一旦被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吃獨食,還不知道要怎么折騰他們呢。兩人不由都有些害怕起來,可他們神色間的緊張卻讓孟七斤更加確定了他們在吃獨食,他左右看了看,從一旁樹下的背簍里拿了副筷子,在陶罐里面攪了攪,筷子一夾,還當真夾起一副光潔溜溜的“小雞骨架”。
看到這么一副骨頭,陳金枝和孟家兩兄弟的臉色頓時就是一黑,孟七斤一甩手就把“雞骨頭”帶筷子一起給甩回了陶罐里,心里為自己之前對這么一罐“雞骨湯”生出的垂涎感到羞恥,不由沖孟彤怒道:“黑了心肝的臭丫頭,你家有白面肉饃你不給你奶吃,卻想給你奶吃這種東西?把你奶當什么了?”
陳金枝一聽就一屁.股坐到地上,拍著大.腿撒起潑來,“黑了心肝啊,孟大你個王八犢子,老娘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給伺侯大,砸鍋賣鐵的買金貴藥給你吊著命,給你娶媳婦兒……俺的命苦啊,白養(yǎng)活了個白眼兒狼啊,狼心狗肺的……”
雖說公道自在人心,但鄉(xiāng)村之地,百姓愚昧不明,只一個“孝”就能活活把人給壓死。孟彤怎么可能讓陳金枝把不孝忤逆的大帽子戴到孟大和春二娘的頭上。
“奶!”孟彤使出吃奶的力氣往自己腿上掐了一把,大叫一聲,就撲到陳金枝面前大哭起來,“奶啊,您可不能為了給二叔和三叔,就昧著良心使勁往俺爹娘身上潑臟水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