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jk不是英文，是日語音譯簡寫吧。”竇晟小聲說，“但我明白你的意思，嗯嗯?！?br/>
謝瀾小小年紀竟有幸體會血壓上頭的滋味。
他大腦空白往下刷著評論，一個人提了表妹就像開了閘，樓中樓迅速堆起幾百層，視頻里的手被各種截圖，還有人敲了一句古文。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表妹大美人是也。
前八個字看不懂，只認識最后一句。
謝瀾一把抓起竇晟的衣領(lǐng)，緊攥的食指關(guān)節(jié)頂著他的脖子，“給我解釋?！?br/>
竇晟喉結(jié)無意識地滑動，蹭了蹭他的手指，從他手中掙出來。
“這個真不能太——怪我。”竇晟嘆氣，“我那兩天剛好在學方言，接到任務(wù)非常突然，我媽電話里說是肖阿姨家的孩子不知道現(xiàn)在長啥樣就有張小時候照片給我參考，我一參考好家伙小皮鞋小風衣別著個發(fā)卡還長得可可愛愛，那不就是女孩嗎。正趕上大家催我直播，我就隨便播一下順便試試方言學習成果，我——”
謝瀾聽見了自己的耳鳴。
他拳頭硬了，“能不能慢點說？我跟不上！”
“……”
竇晟一個急剎車，和他大眼瞪大眼僵了幾秒鐘，聲音一垮，“意思就是，對不起。”
謝瀾氣喘呼呼地瞪著他，“立刻發(fā)解釋?！?br/>
“別解釋了?！备]晟神情有些無奈，“你不懂我的粉絲，全網(wǎng)最皮最會搞事的一群人，我和我的粉絲之間沒有一點點信任，澄清反而容易讓他們多想?！?br/>
“你在放屁。”謝瀾把放學時剛從車子明那里學到的粗俗之語用上了，“發(fā)不發(fā)？”
竇晟唉一聲倒在墻上，“真的，信我一次，為你好，別發(fā)。”
“我信你？”謝瀾感覺拳頭又硬了，“你發(fā)是不發(fā)？”
“……”
許久，竇晟嘆了口氣。
“沒招了我?！彼舆^手機郁悶道：“試試吧，希望這群老色批還有藥可救。”
謝瀾冷冰冰瞥著他，“老色批是什么？”
“……”竇晟頓頓，“會為你的可愛而流淚的人?！?br/>
謝瀾抬手就是一巴掌。
“怎么還打人呢?！备]晟揉了下肩膀，有點氣又有點好笑，“沒大沒小?！?br/>
謝瀾冷眼看著他敲字，不說話。
竇晟確實比他大，趙文瑛說過，他的生日是二月底，竇晟生日是前一年八月，剛好差半年。
但那又如何。敬他一聲大貓，他也不能倚老賣老。
“快點?！敝x瀾催，“今晚就把這事解決?！?br/>
竇晟撇撇嘴，“你比甲方還兇。”
“甲方是誰？”謝瀾心煩起身，“我去洗澡，出來再看?！?br/>
竇晟在他背后嘆氣，“連甲方是誰都不知道……”
“你朋友那么多我哪認識，我才回國幾天？”謝瀾煩躁，“快點發(fā)?！?br/>
謝瀾沖個澡出來，已經(jīng)十點半了，隔著一堵墻，四只小貓在喵喵叫，竇晟有一句沒一句地哄著它們。
低低的，很溫柔，跟他人前要么冷淡要么耍嘴皮子都不同。
有點像之前幾次半夜來找謝瀾說話的樣子。
謝瀾提高聲音喊道：“發(fā)了嗎？”
“發(fā)了！”竇晟回喊，“我醞釀了二十分鐘，盡力了！”
謝瀾哼了聲，找到手機看。
@人間絕帥竇：哦，忘了提，剛才看到評論突然想起來，上次接來的人不是女生，是男的，起哄的散了吧。
就這么一小段話二十分鐘？
謝瀾攥著手機跑到隔壁，“這才幾個字？”
竇晟一嘆，“你不懂，寫長了他們要覺得我心虛，寫短了又不認真，就這樣吧。”
這倒算誠懇，謝瀾脾氣稍頓，“行吧，那就這樣?！?br/>
他說著話，感到脖子上兩溜水珠淌了下來，順著睡衣流進衣領(lǐng)。
“你倒是把頭發(fā)擦干點啊?！备]晟把他手里拿著的毛巾抽.出來，往他頭上一捂，“趕緊，擦擦去。”
抬手時竇晟的手指拂過謝瀾的腦門，可能是空調(diào)下吹久了，也可能是謝瀾剛洗完澡熱，就覺得被觸碰的地方一涼，涼絲絲的感覺半天都沒散。
他無緣無故就站在那呆了兩秒，而后捂住毛巾，哦了一聲。
回到房間書桌前，謝瀾還保持著手捂毛巾的姿勢，許久才慢吞吞地擦起頭發(fā)來。
挺奇怪的，每次竇晟碰他一下，或是不小心掃到，那種存在感就會非常強。
可能這就是手好看的人的天賦。
謝瀾嘟囔一句，翻出英語卷子。
今天作業(yè)不多，其他科都搞定了，就英語還剩四篇閱讀。
他做英語其實有點費勁，也是回國后才意識到自己壓根不懂語法，也不懂閱讀。
迅速看了第一篇文章。
很怪，前面在說植物對人的身心有好處，后面變成改造植物讓其發(fā)光，最后又變成美國的電力在輸送中有很大損失。
第一題，這篇文章主要是關(guān)于什么的？
a.植物對人和社會的好處。
b.植物改造能帶來什么。
c.政府應(yīng)該減少電力輸送距離。
d.植物發(fā)光能夠幫助國家省電。
c肯定不對。
謝瀾對著剩下的三個選項陷入了長達五分鐘的思考，許久，猶豫著選了個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