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的工地廠房里到處都是隨意散落的鋼筋與混凝土,長的比人都高的雜草下掩蓋的是人類工業(yè)的一部分。雜草下散落的鋼珠和一顆還散發(fā)著**味的彈殼,如果有可能它們將會隨著這座工地的破敗而一直被埋藏。但是今天的倆個不速之客打亂了這里的寧靜。如果這座荒廢的工地會說話它此刻最想說的應該就是“mmp,把這當成旅游圣地了,三天倆頭的來人,整天打破我該有的寂靜?!?br/> 身高一米九以上的漢子正在和一根銹跡斑斑的鋼筋在較勁著,蒲扇般的的大手在直面鋼筋的倔強。鐵銹隨著鋼筋的彎曲發(fā)出來迸裂聲,就像小時候嚼的巧克力豆發(fā)出咔咔的脆響。鋼筋的頑強讓這個漢子的汗水撒落。也讓一旁的年輕人嘲笑他的愚蠢“二愣子啊,你干嘛非的跟這根打在了混凝土里的鋼筋較勁啊!咋們找點好下手的行么?!?br/> 劉彬一臉無奈且崩潰,要不是他倆連“紅太陽”旅館的房費都要承受不起了,那他才不會帶著這個“飯桶”來干這種既違法又低端的事。本想著在舊工地偷些鐵器回去賣給廢品回收站,但是二愣子這個飯桶肆意的揮灑著自己的汗水。這讓劉彬不禁懷疑他們這次的收入能否填飽這個傻大個的肚子。
二愣子那邊也有些急眼了,他他把劉彬給他的忠告當成了對他力量的鄙夷。二愣子操著發(fā)紅的雙手猛吸一口氣用力一扳,鋼筋發(fā)出痛徹牙斐的聲音,應聲折斷。于此同時二愣子也失去了平衡,他的背與墻面來了一場力量的對決。人類工業(yè)的殘次品還是敵不過一個重達二百多斤的大胖子“奮力一擊”墻體發(fā)出來哀嚎,劣質(zhì)的紅磚沒有其它墻體的支撐只能在悲嚎中倒地。
只是紅磚倒地所發(fā)出的聲音讓劉斌心中一緊,那不是磚頭與地面接觸的聲音,更像是砸在了肉塊上。伴隨著這樣的疑惑,劉彬想到了他和二愣子翻墻進來的時候看到的車轍和被壓倒的雜草。最初他只是單純的以為有人比自己捷足先登找到了這個“發(fā)財”的路子,但是現(xiàn)在看來事情沒有自己想的那么簡單?。?br/> 劉彬猛吸倆口香煙,臉一橫煙一扔拉起了二愣子“愣子,你去把那磚給咱搬開,看看壓著啥玩意了?!?br/> 對二愣子來說,聽劉彬的準沒錯,雖然不理解劉彬為啥不是第一時間問他有沒有傷到,而是拉起他就指示自己去搬磚。但他還是照做了。
“或許這就是友誼吧,他把自己從那個山村里帶出來,保護他,不嫌棄自己,還想帶著自己去發(fā)財?!?br/> 二愣子心里這樣想著,手上的動作越來越麻利了。紅磚逐漸減少,下邊壓著的東西也逐漸露出了他的本來面目。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根黑洞洞的槍管,順著這根槍管繼續(xù)往下刨一只男人的手出現(xiàn)了。斑斑血跡的手死死握著這把槍的**,身體絕大部分依舊被紅磚掩埋。
劉彬看到這個場面忽然覺得腿有些軟;他咬著牙邁動了有些抽搐的腿。嘴里嘟囔著“二愣子你快來啊,哥有點慌。”劉彬雖然干過些盜墓之類的勾當,可像現(xiàn)在這樣一支黑洞洞的槍口被一只血跡斑斑的手緊握著。這樣的場景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內(nèi)心的慌張已經(jīng)寫在了臉上。
被他“寄予厚望”的二愣子看到這樣的場面也是停下了手頭挖磚的動作,他伸出搟面杖一樣的指頭放進自己嘴里吮吸。時間仿佛在此刻停滯,二愣子吮吸著手指,雙目無神。劉彬不斷的吞咽著口水,拖著自己疲軟的身軀朝后退卻著。
天逐漸有些陰暗了,遠處的烏云正在朝著這邊飄來。忽如其來的一絲涼意讓劉彬一個激靈,他鼓起勇氣走向了那具尸體。搬過幾塊紅磚后他看到了壓在男人身下的牛皮紙袋。一旁吮吸手指的二愣子看到這一幕發(fā)顫的說“哥,這人有槍,這可不是好惹的主?!眲⒈蚝鋈恍α?,他只是以為自己將要背上人命案子而已,他只是怕明天早上他的通緝令會貼滿大街小巷。但是二愣子這句話提醒了他,要的就是這種不一般的人......
醫(yī)院里的韓陽手里拿著“郝強”的病理檢測報告,忍不住嘆了口氣。他是怎么都想不通一個精神正常且沒有潛在疾病的男人躺在大馬路上硬生生的把自己曬中暑。
如果說是自殺的話,那這個“大佬”選擇的方式足夠別致,并且他沒有遇到自己和張偉的話很有可能成功“自殺”。把這一切歸功于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之后;韓陽掏出電話撥打了張偉的號碼。對于第一天入警的他來說這種突發(fā)情況的后續(xù)處置他真的不知道改怎么做了。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表n陽有些絕望了,他想要扔下那個男人不管了,交給醫(yī)院等待其家屬。可又想到了張偉臨走前說的“如果有個叫杜欣的來找他,那你多留意一下。”雖然不知道這個杜欣為什么會引起張偉的注意,但韓陽還是決定把這件事做到有始有終。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嘴里一直在嘟囔著“那不是我的,那些東西和我沒啥關(guān)系問就是想吃個龍蝦而已?!表n陽站在床邊思考著,在這種狀況下他還在念叨著的東西一定是對他極為重要的,或者就是讓他恐懼的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