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恬垂在身側(cè)的手微微收緊幾分,臉色緊繃,“您好,范先生?!?br/>
葉鈞庭投過來探究的目光,眼底神色變得有些深沉,“看來范先生跟我的助理是老相識?”
范銘故作豪爽的大笑幾聲,擺擺手,“算不上相識,她上大學(xué)的時候,我見過幾次,只不過……”
說到這,范銘守住話尾,意味深長的看向舒恬。
舒恬不知道他有什么用意,索性直接開口,“只不過不是什么好的回憶罷了?!?br/>
范銘神色微變,唇邊卻依然掛著虛偽的笑意,“是啊,不過都過去了?!?br/>
包間內(nèi)的氣氛因為這段莫名的對話變得有些微妙,葉鈞庭是什么人,嗅覺敏銳的大律師,感覺到這個話題并不友好,示意范銘落座,“既然認(rèn)識,那我也不多做介紹了,范先生請坐吧?!?br/>
葉鈞庭和范銘很快便切入正題,舒恬坐在葉鈞庭身邊,倒真如他所說,根本不用說什么,不時幫他記錄一些范銘所說的內(nèi)容和細(xì)節(jié)條件。
而范銘作為寶友集團的法務(wù)代表,無非是針對李先生提出的賠償要求進(jìn)一步進(jìn)行協(xié)商,找葉鈞庭出來也是為了從中看看能不能各退一步,最大限度的和解。
“葉律師,你也知道,李偉雖然在寶友集團工作了半輩子,但他也就是個勘探員,并不是管理層,當(dāng)然,我說這話你可能覺得無情,但現(xiàn)在經(jīng)濟社會,什么都得考慮利益價值,他要賠償一百多萬,好好說也不是不行,可現(xiàn)在鬧成這樣,集團也不好做啊。”范銘一遍沏茶,一遍說,微微浮腫的臉上帶著笑意和油光,仿佛在說一件很輕松的事情。
舒恬想起李偉斷掉的手指,臉上禮貌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
李偉因為這次時候,很有可能一輩子就這么毀了,在他嘴巴里竟然像是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
舒恬不免有些不忿,反觀葉鈞庭倒沒什么反應(yīng),只是淡淡聽他說完,才緩緩開口,“范先生,你所說的我理解,集團有集團的立場,但——”
葉鈞庭抿了一口茶,將杯子放下,“這一百多萬是不是合理的,您心里應(yīng)該也很清楚?!?br/>
范銘鏡片后的小眼睛微微瞇起來,故作不解的反問葉鈞庭,“葉律師這是什么意思?”
男人長指在桌面輕敲兩下,“意思就是,這個賠償款不管集團是什么立場,好做與否,都是在合理范圍內(nèi),并且必須要進(jìn)行支付賠償?shù)?。?br/>
如果說剛才兩人還在打太極,那么這句話葉鈞庭已經(jīng)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和準(zhǔn)備。
話音落下,范銘不再像剛才一樣胸有成竹的模樣,尬笑幾聲,“哈哈,葉律師果然是一針見血,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會坐在這里,我的意思是賠償款這塊也不是不能給,最主要的是李偉曝光了這件事,對工集團造成了很多不良影響,事后在這方面還需要李偉多多配合?!?br/>
“那你想讓李先生怎么配合你?”舒恬忍不住問出來。
清亮的嗓音橫插進(jìn)來,讓兩人均是一愣。
葉鈞庭看向身邊的女人,那雙澄澈的眼眸此時正認(rèn)真的看著坐在對面的范銘。
范銘伸手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李偉的生活情況我們也有所了解,他有一個還在上初中的女兒,家里條件也不是很好,單親父親就指望他一個人養(yǎng)老養(yǎng)小,現(xiàn)在鬧成這樣無非就是想要錢,這一百多萬對于寶友集團來說不算什么,我們唯一的要求就是賠償款支付后,李偉對這件事的始末要按照我們的口徑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