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的日子越過越紅火,在當?shù)匾彩菙?shù)一數(shù)二的大門大戶了,使奴喚婢,羨煞旁人。
這一日,村里來個算命先生,熟練的敲打著竹板;扛著一個幡,上面一個圓圈,圓圈里寫著一個‘相’字,老者干枯瘦小,白頭花白的頭發(fā),頭發(fā)中夾雜著草葉。衣服補丁摞著補丁。
村子里時常會有云游的算命先生到此,村子里的女人非常喜歡畫上幾個銅板,算上一掛。有的時候說的還是挺準的。
欣蘭也不例外,聽見竹板的聲音,讓家仆把算命先生帶到客廳里,欣蘭早就坐在那里等候。仆人給算命先生倒上一杯熱茶水,算命先生沒有說話,端起茶水喝個精光。喝茶是一種禮節(jié),不是為了真的喝水。去別人家做客,主家都是斟上茶水,客人只是小小的抿上一口。
欣蘭見他這般喝水,猜想是腹中饑餓,告訴仆人蓄滿茶水,又端上幾樣精美的點心。算命先生吃百家飯,從不客氣,見到茶點端上來,對欣蘭說了聲謝,狼吞虎咽的吃起來,四盤點心一個沒剩,連盤子里的渣渣都掃著吃了。
欣蘭知道他是餓極了,也不打擾他,靜靜的等他吃完。這些算命的雖然有手藝,可大多數(shù)算命是騙人的,根本說的一點不著邊際,這也就造成了大多數(shù)人不相信他們,一天算不了幾掛,收入微薄。如果他們在有些喝酒賭博的小嗜好,有錢就花光,會經(jīng)常挨餓,一連幾天吃不上飯。
算命先生吃完點心,把茶水一飲而盡,很是滿意,開口道:“謝過主母,不知道您是算卦、還是抽簽?”
“先生給我兒太初和我女太易各算上一掛吧?!?br/> 算命先生干咳一聲:“算卦一兩銀子?!彼q豫了一下有道:“我也不能白吃你的,送你一個抽簽吧。”
欣蘭也是窮過的人,她當然了解算命的行市,算命也就三四個銅錢,就是算出了大喜打賞也就是個同錢,怎么可能有一兩銀子,欣蘭也不計較,一笑道:“那就謝過先生了,這是我兒女的生辰八字。”
算命先生接過太初的生辰八字,閉上眼睛,掐指計算。突然,算命先生怒目圓睜,很是氣憤:“主母,我看你是善良之人,為何讓我算死人的命,你可知道我們算命先生泄露天機,吃的是遭天譴的飯,最忌諱給死人算命,你這不是害我嗎?”
欣蘭一聽,臉色陰沉,別人說自己兒子是死人,哪里還高興的起來,呵斥道:“先生你是不是算錯了,我兒活的好好的,身體比尋常孩子不知道健壯多少倍,無病無災(zāi),你為何咒我兒短命?!?br/> 算命先生看欣蘭憤怒的樣子不像是在說假話,有些尷尬,硬著頭皮道:“主母,我也是得道之人,算命從未差過分毫,你給我這生辰八字就是多災(zāi)多難,夭折短命相。。?!?br/> “住嘴?!毙捞m怒了,正要發(fā)作,這是一個清脆洪亮的孩童聲音傳來:“娘!”
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跑進來,鉆進欣蘭懷里??吹絻鹤犹煺鏌o邪,開心健康,欣蘭的氣一下就全消了。抱著兒子很是疼愛。
算命先生看到這娃娃跑進來:“啊,這娃娃好面相,貴不可言!只是。。。
“香秀,你去給先生拿二兩銀子,帶他出去吧?!毙捞m打斷了算命先生的話,不想留下這個算命先生再胡說八道。生怕他再說出什么來,趕緊讓仆人送客。
仆人香秀怒氣沖沖道:“算命先生混口飯吃還是不難的,你這算命先生難怪會挨餓,算的不準也就算了,卻還胡說八道?!?br/> 算命先生知道自己得罪了主顧,搖頭嘆息,站起生來,留下四句話:“易不染塵難見初,創(chuàng)始之初無坦途,無妄之災(zāi)通天路,一利換來一親孤?!边€說這一雙兒女的名字取得大了,孩子將來怕是多災(zāi)多難。
這時李爾從外面走進來,對算命先生道:“生死有命,一切隨緣。有些命就算天都不知道。”笑笑了之。
算命先生走后,欣蘭像是丟了魂一般。欣蘭畢竟是女人,也沒有李爾看的那么開,這四句話沒有一句好話,記在心頭,整日心里惶惶不安。李爾完全不放在心上,時常開導(dǎo)她,過了些日子也就淡忘了。
寇家寨的寇家產(chǎn)業(yè)就算在整個唐武城都是名門望族,屈指可數(shù)的大門大戶??墒强芗液蟊扯际菙〖易樱撕檬率裁炊几?,再加上寇家主經(jīng)營不善,幾年的功夫,日漸衰落,已經(jīng)敗的差不多了。可即使是今天,在這鎮(zhèn)上依然是數(shù)一數(shù)二。
其上一代在世之時就算是在唐武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科渥孑叄瑑蓚€女兒嫁的好,女兒各個都是國色天香,家主的長女,是左家的長兒媳,家主的小女是神機門現(xiàn)任掌門的孫媳??芗业膬鹤釉诋?shù)鼐褪莻€小霸王。沒人敢惹,畢竟他家的這兩個靠山大家都是知曉的。傷天害理的事沒少干,即使苦主告到官府也沒有用,寇家上下打點一翻也就把事擺平了。一來二去,這寇家少爺寇仲也就變本加厲無法無天。左家家主左信不止一次提點過寇家家主,但畢竟不敢深說,寇家家主老來得子,對兒子嬌生慣養(yǎng),要星星不敢給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