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秦方眸光一動,梁墨玨盡收眼底。
“秦兄若是覺得不好,那就暫罷了。”
他使人把小窗打開,正對著戲臺,上頭青衣花旦念著唱詞。
梁墨玨往后一靠,幾分散漫,目光只看戲臺上的戲,“這碧云樓是近月新來的班子,京戲卻唱得不錯,秦兄聽聽?”
他話里有擱置的意思,但是暫且還是永遠(yuǎn),誰也不知道。
秦方原就盼著這批生絲早日賣出,續(xù)上開春后桑蠶的錢,尋馮安搭梁墨玨這條線搭了一月有余,再耗費心力找個和他相差無幾的人,怕又花不少時間。梁墨玨比的那個數(shù)雖不在理想之內(nèi),卻也足比他在上海賣得多。
“誒,梁老板,那就這個數(shù)。”秦方忙說,同意了梁墨玨的價錢。
梁墨玨坐在椅上,聽見秦方的話,將頭一偏,泛黃的電燈光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他的眼神與馮安鏡片下的眼對上,薄唇弧度彎微,“行。那今日就將契約擬了,等秦兄動身回上海后,我派人隨你去。”
他話音一落,馮安忙叫旁邊候著的小廝拿紙筆、印泥,親手放到梁墨玨和秦方中間的桌上,道:“我便知道梁三爺和秦老板都是爽快人,早備了紙筆,不如就在當(dāng)下擬了契約如何?”
秦方應(yīng)下,梁墨玨亦頷首。
得到兩人應(yīng)允,馮安低頭就把白紙黑字寫了個清楚,最后一個字落下時,他再抬頭:“不知二位可帶了印章?”
生意契約,光有雙方姓名不可,還得需獨一無二的印章方才作數(shù)。
梁墨玨擺擺手,懶聲道一句:“小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