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馮平眼里,戲子是下九流,簽給戲班賣身契的,與奴仆并無區(qū)別,只是更能給人取樂,“嗐,三爺您愛看文明戲,怕是沒見過。這戲班里若是有戲子犯了錯,像這冰天雪地里跪著的,都是正常的。更有的犯了大錯,是要廢了一身技藝,逐出戲班的。”
梁墨玨背著一只手,看那胭脂色衣袍的女人將攔不住了,便道:“咱們過去看看。”
“本就是那賤蹄子亂污蔑人,和月白有甚干系?咳咳……你們兩給我放開手!放開!”
梁墨玨走近月亮門,那胭脂色衣袍的女人站在纖弱女子身前,一張?zhí)一嫔媳M是怒容,反而生動又艷麗。
馮平見了,頓時眼光一亮,他抬頭看了梁墨玨一眼,發(fā)現(xiàn)他并無動靜。
“月白竊了人東西不承認,還傷了人,跪了一天已經(jīng)是輕了的,”穿棉袍的年輕男人皺著眉道:“如今不過是帶她去班主那再問個清楚,班主心善,讓她給方荷師姐道歉,賠個養(yǎng)傷錢,已是再寬容不過。”
這一句話擊起花憐心中的千層浪,她抱著月白,啐了一句,“什么心善?那腌臜東西和方荷之間的臟事兒別以為我不清楚……”
她話說到一半,低著頭的月白猛然抬起頭來,擲地有聲道:“我沒偷什么金鐲子!”嗓音縱然有點啞,卻也蓋不去尾音里的軟和聲調。
梁墨玨腦海當即浮現(xiàn)出昨夜的那句“誰?”,只消一聲,他便認出了月白。
是月下山前那對有情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