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犯了什么錯,你要打他們軍棍?”
路遠站在了解固基的身前,不亢不卑的問,兩個同樣高大,如同標槍一般挺直的身影站在了一起,讓人有種錯覺,像是在看著同一個人,身上都有著絕對不屈的脊梁。
即便有鐵錘砸,似乎都不會彎掉。
解固基看了看路遠帶回來的那些槍,也沒有回到路遠的問題,而是問:“你怎么做到的?”
“槍打的準,都是子彈喂出來的,沒有秘訣!”
路遠道,他說的是事實,槍法跟廚師的刀功其實很像,沒別的,多練,手熟而已。
只是,川軍們最缺的,就是足夠多的彈藥。
“你以前是那個部隊的?”解固基又問。
“我不想說,因為說了你也不會知道!”路遠道。
要是平常,楊全林一定會揮舞著槍托狠狠砸過來一邊怒罵,團長問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不知道也得知道,可這次,他沒有,他很沮喪,那都寫在了臉上他沮喪的連最喜歡的揍人的興趣都已經(jīng)失去。
“好,既然你不說,那我就不問只要是打鬼子的部隊,都是好部隊!”
解固基居然笑了,只是笑的很別扭,當一個人永遠都板著臉像是全天下人都欠著他錢沒還的人忽然笑了起來,總是讓人別扭的,或許他自己也感覺到了,所以便加倍的別扭,道:“在沖鋒號響的時候,陣地上所有的弟兄全員沖鋒,然后被小鬼子的機槍掃了,死了很多人你早就知道了,對嗎?”
“猜的猜的!”
“對頭,猜中了又不犯法”
渣子們怪叫了起來,紛紛向路遠擠眉弄眼。<>
“是!”
路遠道:“鬼子從東北打到這里,七年了,一直都是用這套陰損的戰(zhàn)術(shù),只要有心,不難發(fā)現(xiàn)!”
“為什么不早說!”
解固基忽然咆哮了起來:“你知不知道,要是你早說,會少死很多人!”
“說了的話,有多少人能記?。吭僬f了,我說了,有多少人信?如果我說,這里的戰(zhàn)線會失守,兩個月以后,日軍會占領(lǐng)南京,他們會滅絕人性的屠城,會有四十萬人被殺,你信不信?”
路遠死死的盯著解固基問,他這是在冒險,可那是一根扎在民族心頭的刺,他想努力去改變卻沒有時間了,而且他現(xiàn)在只是一個小兵,是一個隨時都可以死的戰(zhàn)爭工具,他的話沒有絲毫分量。
他只能冒險,要是解固基信他,或許還有機會。
“你瘋了!”
解固基一巴掌便抽了過來:“這是我們川軍守的陣地,只要我們還有一個活著,小鬼子就別想過去,你要是膽敢再胡言亂語擾亂軍心,老子親手斃了你!”
“哈哈哈,你果然不信,連我自己都不想相信”
路遠狂笑了起來,笑的很慘:“從鴉片戰(zhàn)爭,到日軍割據(jù)東北,多少年了,我們天天打,打的國破家亡,可我們從來都不長記性,我們總以為我們只要示好,敵人就會收斂,知道滿足,可我們從來都不知道,敵人的野心,根本無法滿足,他們想要的,就是連皮帶骨的將我們給吞下去!”
“我們不相信我們可以預見的,我們只愿意相信未來是我們想象的樣子或許用血和無數(shù)條命換來的經(jīng)驗,大家更容易記?。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