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極帶著大郡主一日游遍北荒,等到日落時分,兩人才返回。本來趙無極是想中午就回去的,奈何大郡主執(zhí)意要繼續(xù),就算是拼著饑寒交迫,也要看看北荒風(fēng)光,趙無極只能聽從。駁了美人意愿,那可是趙無極不愿意的。
其實當(dāng)下時節(jié),尤其是北荒,能有什么看頭,地上大片都是白雪,軍陣所在倒是還有看頭,不過距離太高,也就只能看個大概輪廓。
而且趙無極也有所擔(dān)心,北荒軍部不乏臂力強者,萬一要是從哪里射出一支冷箭,就自己還有大郡主的身板,還能活的了?所以景色雖好,也是在拿命觀看啊。
大郡主指揮著趙無極將飛行翼停在一處后山上,這里人員不多,看這樣子,應(yīng)該是一座陵園。一位女子雕塑手握書冊,彎腰而笑。在女子雕塑面前,還有四個孩童雕塑,都是玩耍之姿。
陵園不大,旁邊栽種不少松柏,可能是經(jīng)常有人來打掃,陵園也就顯得很干凈。
大郡主對著女子雕塑彎腰一拜,臉上有些傷感,也不知是凍的還是怎么地,嘴巴有些不聽使喚,上下抖動幾下。單手摸了摸一個最小的孩童,臉上又柔和起來。
“我弟弟小時候很調(diào)皮,最不喜歡娘抱他了,每一次出來游玩,都是跑的最遠,就算娘親再呼喊,也是不聽”
原來這位女子雕塑,便是大郡主還有世子楊天寶的母親,吳靈秋。
大郡主撫摸一下世子雕塑,轉(zhuǎn)頭對著趙無極說道“小道士,你說一個人,如何才能在短時間振作起來,變的不同”
趙無極沒有去看四個孩童,而是望了一眼女子雕塑。這雕塑也太高了點,目測差不多三米高度,臉上表情惟妙惟肖,看得出來,生前應(yīng)該很美。
這女子雕塑氣質(zhì)閑和,面相倒是和大郡主有八分相似,手中握著書冊,看不清名字。
整個雕塑整體都是白玉做成,潔白無瑕,和別處白雪比起來,也不遑多讓。
“我以前聽過一句話,誰都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裝睡,就算外面鑼鼓喧天,也能沉寂在自己夢里”
大郡主雙手將世子雕塑衣服摸了摸,其實哪里有什么衣服,只是能工巧匠雕刻的紋理而已。平時這動作習(xí)慣了,也就隨手做出。
“那是別人的見解,我想聽聽你的意見,可好?”
趙無極笑了笑,想要叫醒一個裝睡的人,難也不難,難就難在這人裝睡,是知道有人在叫自己,可是自己不想醒來。說不難也不難,你不想醒來,那就讓你被迫醒來。一盆冷水澆下去,不醒也醒。
不過大郡主說的人,趙無極知道是誰,除了那位膽小如鼠吃喝嫖賭的世子殿下,還能有誰。不過自己不想?yún)⒑线M去,尤其是帝王將相之家,那就更不能參合進去了。
前世宮斗戲看多了,實在是燒腦,今天你陰我,明天我陰你,實在是無聊。
“在龍首山這么多年,我也只是看書,修心。心之外,無物不為空,心之內(nèi),無物不為實?!?br/> 大郡主思索一下,悠悠說道“外部的所有努力,永遠敵不過內(nèi)心?說的對,也說的不對。有些時候外部更為重要。”
趙無極悠悠說道“心不定,如無根浮萍,隨水漂流,身不由己。心定,如磨盤礁石,生死由己”
大郡主咀嚼一番,有理?!暗朗靠捎泻棉k法?”
趙無極笑了笑,輕聲說道“上謀攻其心,中謀伐其身,下謀嘛,呵呵”
趙無極沒有說出來,下謀?能有什么下謀,直接換人,你一個裝睡的還有什么價值,這要是在公司里,直接開除。半碗心靈雞湯都不給你喝的那種。
大郡主急著說道“何解?”
見到趙無極沒有想開口的意思,大郡主笑著說道“你放心,規(guī)矩不會變,要是真能幫我解惑,錢財不會少你的”因為自己沒有隨身帶錢的習(xí)慣,你想啊,一個堂堂大將軍的女兒,身為郡主,誰身上會天天帶錢?上次在小竹峰已經(jīng)將錢財用光,現(xiàn)在還沒回家,真沒錢啊。
趙無極嘴角苦笑,我真不是想你錢啊,咱是真不想說的那么直白,算了誤會大了。
“上謀攻心,心動則身動。心變則身變。只要心活絡(luò)了,想要改變還不是簡單。中謀伐身,這就叫被迫而之。”
大郡主快速說道“身上有疾,可以用藥石,可是心里,怎么弄”
趙無極唉聲嘆氣一聲,不要說古代了,就算是自己生活的現(xiàn)代,心里疾病也不好搞,以前倒是很少,只不過隨著生活壓力的增大,各種心里神經(jīng)病也紛至沓來啊。
什么房子車子票子,什么事業(yè)家庭關(guān)系,簡直就像是一塊塊千斤巨石一樣,壓的人喘不過氣來。不過只要你想過得好,這些壓力你還必須接受。以前不是有人說嘛,沒有壓力哪來動力。雖然是一句雞湯,不過流著淚也要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