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次戰(zhàn)爭后,很多殘破的機甲廢棄,因為當時時局混亂,廢棄的機甲很快就被無家可歸的貧民利用起來,等到當局想收拾的時候,已經事不可為了,當然,最根本的原因是,廢棄的機甲已經沒有任何經濟價值,如果要回收的話,其成本已經遠遠超越了采購一架全新的戰(zhàn)斗機甲。
在貧民區(qū),擁有一架廢棄的機甲作為住所其實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劉飛是孤兒,很小的時候被一個拾荒的孤老收養(yǎng),幾個月前,老人死了,劉飛繼承了這筆“龐大”的財富。
這架古老的重型戰(zhàn)斗機甲遍身充斥著傷痕,齒痕、抓痕,觸目驚心,不過,大體上依然保持外觀的完整。
劉飛就像一頭敏捷的猿猴一般攀爬上銹跡斑斑的機甲,進入了機甲的引擎室,引擎室里面的引擎早已經被拆卸,打掃得很干凈,劉飛把引擎室改裝成了一個舒適的衛(wèi)生間,這套衛(wèi)生間的設備花費了劉飛很大一筆的儲蓄。
衛(wèi)生間的設施是環(huán)保產品,排泄物可以發(fā)電,設備還可以從空氣之中收集水份循環(huán)利用,這個衛(wèi)生間除了為劉飛提供基本的生活保障外,還可以讓劉飛每三天就洗上一個奢侈的熱水澡……
從引擎室爬進駕駛艙,駕駛艙的儀器已經被拆得干干凈凈,只有兩個窄窄的床鋪,一個是劉飛的,一個是老人的,老人的床鋪上面已經沒有了棉被,代之的是一些形態(tài)各異的木雕工藝品和一塊塊顏色各異的木頭。
進入了駕駛艙后,吃了一點簡單的營養(yǎng)液和壓縮食物,劉飛打開了駕駛艙的燈光,小小的駕駛艙立刻變得雪亮。
在雪亮的燈光之下,劉飛拿起了雕刻刀,開始了今天的工作。
這是劉飛偶然得到的一份工作,為一家具有悠久歷史的小店制作手工藝品,而所謂的手工藝品,就是把一塊一塊的木頭雕刻成各種形狀的藝術品,這在機械文明蓬勃發(fā)展的今天,已經是一門被人遺忘的職業(yè)。
拿起了雕刻刀之后,劉飛臉上的那股冷漠消失,代之的是無比的專注神情,一雙眼睛也變得格外的明亮,那鋒利的小巧的雕刻刀在他手中靈動無比,非常嫻熟,每一次刀鋒劃過,留在木頭上面的線條就好像變得擁有無窮的生命一般……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那塊比拳頭略大的木頭逐漸露出了雛形,是一只展翅欲飛的雄鷹,雖然只是雛形,看起來卻極具神韻。
滿意的看了一下手中的雛形,又看了一下手臂上的古老腕表,劉飛放下了木雕。
劉飛雖然能夠很快的完成一件雕刻作品,但是,這并不代表他可以不停的工作,實際上,劉飛每天的工作量都是基本固定的,因為,那間小小的手工藝品店的銷售量已經束縛了他的工作量。
不過,劉飛依然很滿足,他出手的每一件雕刻作品的價格都很高昂,他所拿的傭金也非常不錯,按照目前的這種工作量計算,一年的時間足夠讓他賺夠四年的學費和生活費而綽綽有余。
今天應該要交貨了。
劉飛的目光落到了床上的一只木雕老虎上,那是一頭盤踞在山巖上的老虎,雄姿煥發(fā),虎虎生威,雖然個頭很小,卻露出睥睨天下的百獸之王風范。
實際上,劉飛沒有看到過真正的老虎,完全憑借工藝品店提供的數據雕刻,據說,這種動物生長在遙遠的太陽系母星地球,生性兇猛,乃百獸之王,是兇殘的食肉動物,可惜,劉飛只能憑著自己的雕刻作品來幻想真實的老虎到底是何等摸樣。
一直以來,劉飛都有一個夢想,希望能夠回到人類文明發(fā)源地地球去看看,不過,劉飛知道,短時間之內要想達成這個夢想是不可能的,除了囊中羞澀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是,整個太陽系都處于戒嚴之中,而地球,更是禁制任何宇宙飛船靠近……
仔細的把木雕老虎用絨布包好,裝在紙盒、非常小心的放在了背包之中后,劉飛從機甲上面爬了下來,直奔卓爾星的商業(yè)區(qū)。
劉飛并不擔心自己的機甲會有人闖入,在任何一個星球,對私人的財產保護都是相當重視的,如果沒有獲得主人的允許進入房間,法律規(guī)定,房間的主人可以直接射殺。
當然,貧民區(qū)可沒有那么多的講究,在貧民區(qū),法律只是一個笑話,為了一頓午餐,殺人搶劫在貧民區(qū)每一分鐘都在發(fā)生,在貧民區(qū),拳頭就是法律。
劉飛依持的并不是法律,而是拳頭,劉飛的養(yǎng)父有個讓人聞而生畏的外號,被稱為“烙鐵頭”,烙鐵頭的拳頭不硬,不過,烙鐵頭夠狠,整個卓爾機甲大學的垃圾桶至少有一半貼上了烙鐵頭的標簽,任何一個敢于在垃圾桶里面翻找垃圾的人都要冒著隨時被人襲擊的生命危險,因為,烙鐵頭雖然瘦弱無比,卻是心狠手辣,打起架來更是不要命,縱然是貧民區(qū)的一些小幫會組織也不敢輕易得罪他。
劉飛五歲的時候被一個小混混打掉了一顆門牙,烙鐵頭硬是在那個混混出入的地方守候了三天三夜,用一把榔頭敲掉了那混混的滿口牙齒……
半年前,烙鐵頭死后,貧民區(qū)以拾荒為生的人整整狂歡了三天,卓爾機甲大學的垃圾桶數分鐘就被瓜分一空,烙鐵頭的兇狠在貧民區(qū)的威懾力可見一斑。
劉飛并沒有繼承烙鐵頭的拾荒事業(yè),這并不是劉飛不愿意,而是烙鐵頭不愿意,烙鐵頭說了,劉飛是干大事的人,絕不允許他干拾荒的活兒,在劉飛的童年,烙鐵頭從來都不允許他拾荒,哪怕是遠遠的跟隨也不行。
劉飛雖然沒有繼承烙鐵頭的事業(yè),不過,劉飛卻繼承了烙鐵頭的兇狠,烙鐵頭從小就給劉飛灌輸一種思想,對仇家不要有任何心慈手軟,不動則已,動輒就要打得對方服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