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珠嚇得差點摔倒,陸柒也被列伍長的吼聲震得耳朵嗡嗡直響。鬧哄哄的市亭也隨之靜了下來,店主不再大聲叫賣,買家也不再討價還價,所有人都保持原來的姿勢,扭頭往這邊看來。
列伍長一把揪起精瘦男子,從他懷里掏出一個大大的錢袋,問呂珠:“這可是姑娘的?”
呂珠哎呀一聲,連忙往懷里摸,里面空空如也。
她接過錢袋看了看,指著錢袋底部說:“正是我的,這里用紅色絲線繡了個‘珠’字。”
列伍長翻過錢袋,果然那里繡了個“珠”字。
“我沒偷,我是撿的?!本菽凶咏妻q道。
“放屁!從你進市亭開始我就盯著你,你賊眉鼠眼四處流竄,見這位姑娘身懷巨款就偷偷下手,你的一舉一動都被我和亭長看見,看你如何辯解!”
列伍長說得頭頭是道,精瘦男子見自己被抓了個現(xiàn)形,只好乖乖認(rèn)罪。
亭長只有捉拿盜賊的職能,無權(quán)審判嫌疑犯。列伍長抓著精瘦男子,準(zhǔn)備與亭長一起將他押到縣廷去,呂珠作為受害人又要再去縣廷一趟。
陸柒不得不陪著她往縣廷去。
因為有市亭亭長和列伍長在,他不想讓他們知道他在調(diào)查沈阿屠的事,所以一直保持沉默。呂珠幾次挑起話題,都石沉大海,一路上氣氛都顯得很沉重。
“他偷了我的錢袋,不知會如何受罰?!眳沃樾⌒囊硪淼貑栮懫?,希望能聽到他好聽的嗓音。
“此事該問法吏?!?br/> 秦時法吏主要是保管和核對法令,以及提供法律咨詢。令史沒有普法的職責(zé),所以呂珠問陸柒時,他第一反應(yīng)是叫她問法吏。
“是我多嘴了?!眳沃橐呀?jīng)連續(xù)吃了十幾個閉門羹,不由地灰了心,訕訕道:?“如果不帶錢袋出來就沒事了。”
陸柒這才注意到,呂珠好像梳妝打扮了一番,油膩的臉上還抹了些胭脂,斷發(fā)也都攏在一起用塊布包著。她懷揣巨款到市亭去,除了幫忙查案,應(yīng)當(dāng)是要順便買此裝扮的物品。
難道她是為了自己才如此煞費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