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婉蓉坐在駱虞的床邊,醫(yī)生的話還在耳邊回蕩。
“如果已經(jīng)成年的話,那么結(jié)合熱就要到來了,還是去基因系統(tǒng)里匹配看看吧,最好不要嘗試硬抗或者是尋找一個匹配度不高的alpha,他的精神力很強(qiáng),信息素入侵對方的大腦,可能會反向控制讓對方成為一個傻子。”
“或者如果您的財力允許的話,或者出現(xiàn)不了完全契合的人,您可以讓科研室專門研究一款這樣的抑制劑。”
喬婉蓉都快哭了,她只給駱虞攢了老婆本,專門定制抑制劑的價格她有所耳聞,估計十支就能把她給駱虞攢的老婆本給吃空了。
結(jié)合熱在成年之后基本是一月一次,最開始會比較紊亂,可能會出現(xiàn)頻繁發(fā)/情,而且在聞到其他omega的發(fā)/情期信息素的味道的時候,也會進(jìn)入假性發(fā)/情。
喬婉蓉有些絕望了,第一次覺得‘強(qiáng)大’這個詞,這么令人厭惡,她寧愿駱虞普通些,或許就不用吃這樣的苦了。
駱虞睜開眼的時候,看見的是醫(yī)院天花板的一塊白,掛的吊水一滴滴的向下落,讓他怔愣了好一會兒。
昏迷之前的身體發(fā)燙的感覺已經(jīng)全然消失,現(xiàn)在身體舒暢,除了有些虛弱無力之外,駱虞覺得自己很好。
“兒子,你醒了!”
喬婉蓉滿臉驚喜,握住了駱虞的手,但是臉上的高興沒維持多久,就灰暗了下去。
“媽,你怎么這個表情,好像我得了絕癥。”
駱虞戲謔的說,想法氣氛活躍一下。
按照平常他媽媽的反應(yīng),應(yīng)該是嗔怪的瞪著他讓他不要瞎咒自己,但是今天,他媽媽很沉默。
“不是吧,媽,我真的得絕癥了?”
駱虞心里咯噔一下,試探性的詢問。
他覺得自己現(xiàn)在非常ok,甚至可以在他媽面前來一個大鵬展翅。
“媽媽寧愿你生了重病,好歹還能治的那種。”
喬婉蓉臉上掛著和哭似的笑,看著駱虞,有些不知道怎么開口。
“癌癥?”
駱虞的視線在喬婉蓉的臉上打轉(zhuǎn),再次試探性的發(fā)問。
“不,你的身體很好,”喬婉蓉又要哭了,吸了吸鼻子,“你只是變成了一個omega。”
“噢……啊?”
“媽你這個玩笑一點(diǎn)也不好笑,我怎么可能變成一個……”
一些聲音忽然在腦海里響起,讓駱虞的表情冷下來。
——性別逆轉(zhuǎn)?
——怎么可能是omega呢,醫(yī)生,是不是錯診了,從出生起我兒子就被檢測出是alpha啊,不可能是omega!
——其實(shí)他從出生應(yīng)該就是一個omega
——也就是說……無法再改變了嗎?
——是的,無法再改變了。
這他媽的都是什么?
壓抑沉悶的氣氛在病房里蔓延,喬婉蓉看著陰沉著臉的兒子,沒急著說什么安慰的話,因?yàn)樗礼樣莠F(xiàn)在什么話都聽不進(jìn)去,只能先讓他自己先冷靜冷靜。
駱虞深吸了好幾口氣,發(fā)現(xiàn)也無法冷靜,他拔掉了自己手背上的插管,無視喬婉蓉的阻止,進(jìn)了衛(wèi)生間,反鎖了門。
這簡直是命運(yùn)給他開的一個過分惡劣的玩笑,當(dāng)了十八年的alpha,現(xiàn)在告訴他他其實(shí)是個omega?
駱虞無法接受,如果他是一個omega也就代表著什么軍校夢,都離他遠(yuǎn)去了。
在所有人的眼里omega就等同于柔弱,不僅僅是因?yàn)樗麄兊纳眢w素質(zhì),而是他們的精神依賴。
連翹花淡艷的香氣彌漫在狹小的空間里,駱虞嗅聞著自己的味道,卻察覺不出自己哪里改變了。
他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似乎哪一處都像從前那般。
到底為什么會這樣,他只不過是在路上救了一個人而已,為什么醒來之后就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冷靜,要冷靜。
駱虞開了水龍頭,往自己臉上撲水。
水珠濺在了鏡子上,將人的臉映照著扭曲。
駱虞冷靜不了,握緊了拳頭。
去他媽的!
玻璃發(fā)出了清脆的聲響,鏡子里的人被裂紋切割成碎片,然后在臨界點(diǎn)的那一個瞬間,轟然碎裂。
駱虞看著自己泛紅的指節(jié),因?yàn)橹負(fù)糇兊靡黄t,而在以前,對于還是alpha的他來說,根本什么痕跡都不會留下。
他知道自己哪里不一樣了。
“兒子,你沒事吧?”
喬婉蓉聽到了聲音,連忙敲門。
門從里面被打開,她看見駱虞對她露出了一個勉強(qiáng)的笑容,有些恍惚的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連翹的香味從空間里溢出,讓她有些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