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雙魚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呆滯,那只手還舉在半空中,好像被定身了一樣。
厲珣看著她因為吃驚而瞪圓了的一雙眼睛,驀地想到了他曾經(jīng)在英國叢林中遇到的一頭幼鹿。
它還很小,身量未長成,對人類還有著懵懂的信任。
他不斷接近它,而它的眼睛里只有好奇,全然忘記了逃跑,更不知道自己即將小命難保。
一人一鹿,凝視許久。
當(dāng)然,厲珣選擇目視它離開,一步步走進(jìn)茂密的樹叢中,再也不見。
他還沒有喪心病狂到對這么幼小的獵物下手,盡管他所在的區(qū)域是合法捕獵地。
此刻,沈雙魚就像極了那頭幼鹿,可愛,笨拙,渾身散發(fā)著不自知的活潑氣息,讓他沉迷,又忍不住一再提醒自己,不要再繼續(xù),因為她不屬于這里,她很快就會離開。
“開、開個玩笑而已,你干嘛說我不害臊!”
被厲珣看得毛毛的,沈雙魚把手放下,氣哼哼地把頭扭到旁邊,不再看他了。
看不出來,厲珣居然還挺純情的,別說耳朵了,就連脖子都開始泛紅了!
她竊竊地想著剛才那一幕,腦子里頓時充滿各種黃色廢料。
嘖,好想把他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全都脫光,再用領(lǐng)帶綁住他的雙手,按在頭頂,從耳尖開始,哪里發(fā)紅,她就去欺負(fù)哪里……
打?。?br/> 沈雙魚用力晃了晃頭,心虛地偷瞄著厲珣。
他一看她的神色,就猜到她的小腦袋瓜里一定沒想好東西!
“喂,擦擦嘴,你流口水了!”
厲珣冷冷說道。
沈雙魚還真的用手捂住了嘴。
沒有,被騙了!
他失笑:“你還真信了?沈雙魚,你小小年紀(jì),想的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是自己偷偷看的,還是跟誰學(xué)的,嗯?”
最后一個“嗯”字,已經(jīng)帶著明顯的威脅味道了,大有她要是敢不說實(shí)話,他就把她給就地正法的架勢。
沈雙魚惡狠狠地拿手背抹著嘴唇,哪怕她并沒有流口水,但還是被氣得不輕。
“有沒有搞錯,我是二十歲,不是十歲,更不是二歲!”
她氣血翻騰,心里冒火,顯然是惱羞成怒。
本想取笑他一把,結(jié)果反而被人家給取笑了,親手挖坑給自己跳,真是好氣啊!
“二十歲怎么了?二十歲就敢撩男人了?”
厲珣似笑非笑,垂著眼睛,目光似乎在她的胸前掃過,稍微停留了那么兩三秒鐘。
沈雙魚光顧著懊惱,沒有注意這個小細(xì)節(jié)。
倒是厲珣忽然一陣口干舌燥,心里滑過一個想法——
既然二十歲了,是不是可以宰了吃肉了?
“誰撩你了,是你內(nèi)心不純潔,看什么都是臟的!”
沈雙魚言之鑿鑿,隨手扣了一頂大帽子在厲珣的頭上,還故意斜睨他一眼。
“一個大男人,比女人還不禁逗,說我不害臊,你倒是知道害臊,看你羞的,像一只粉紅兔子似的!”
她甩了一記白眼。
厲·粉紅兔子·珣沉默了。
他第一次覺得,或許像他父母的那種“相對無言”的婚姻模式,其實(shí)也挺好……
起碼做丈夫的不會動不動就被小嬌妻給氣到吐血。
“我要回家了,就是一條河,有什么好看的?”
說完,沈雙魚在脖子上“啪”的一巴掌,打死了一只正在吸她血的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