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云衿一同情完太子妃，就開始同情自己，她喃喃地分析道：“不對啊，雖然沒能如太子的愿，將祁王牽扯進來，可好歹是保了尹頌的性命，太子何必那么生氣地來找我算賬？”
　　趙云衿念頭一轉，便琢磨出其中的彎彎繞繞來，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掩著嘴吃驚地自言自語道：“噢，不、會、吧?！?br/>　　趙云衿急著想要證實自己的想法，也不往開明堂去了，一轉身直接就朝姜延所在的惠暢堂走去。
　　在惠暢堂中，姜延正手捧案卷與一位書吏交談著，突然，他像是有所感應一般朝門口看了一眼，就見到趙云衿急匆匆地向他走來。
　　姜延笑著向趙云衿打起招呼：“趙司直，你怎么來了？”
　　趙云衿快步來到姜延的面前，對他說道：“姜評事，我有話要問你?！?br/>　　“哦，好。”姜延答應著，將案卷收起，交到他身旁那位書吏的手中，說道，“劉書吏，你且等我一陣兒?！?br/>　　劉書吏聞言，便捧著案卷識趣地走開了。
　　趙云衿覺得惠暢堂中不適合談話，便說道：“姜評事，借一步說話?！?br/>　　姜延見趙云衿神情嚴肅，料想是出了大事，便建議道：“不如去謝芳亭中說？”
　　趙云衿想著，謝芳亭處在大理寺僻靜之處，四面開闊，正適合談話，便點點頭，與姜延一同往謝芳亭去。
　　二人來到謝芳亭中，趙云衿便忍不住問道：“姜評事，太子今日可曾召見過你？”
　　“太子他不是去了奉天縣嗎，何時回了長安？”姜延疑惑道。
　　“正是今日。”趙云衿回答了姜延的問題，就接著說道，“太子還在他的茶室之中坐了一會兒呢，你真沒見到他嗎？”
　　姜延搖搖頭，答道：“沒有啊，我今日一直都在惠暢堂中，不曾見到太子?！?br/>　　趙云衿見姜延對太子回長安之事確實毫不知情，終于相信姜延沒有出賣自己，她這才問道：“姜評事，你曾經懷疑尹頌重傷杜游一事，是祁王指使他人從中挑撥，想要借此除掉太子的兩個親信?？晌易屑毾雭?，這種做法未免太過招搖，不像是祁王的行事風格。我問你，你可有什么確鑿的證據能證明此事與祁王有關？”
　　姜延眨巴著雙眼，反問道：“如今在暗地里與太子相爭，又有手段能做成這件事的，除了祁王，還能是誰？”
　　趙云衿看著姜延，頗有深意地說道：“或許那人就是希望你這樣想?！?br/>　　聽聞此言，姜延面帶困惑地摸著自己的下巴，認真琢磨起來。
　　十數個彈指過后，姜延的臉上突然露出恍然之色，他不可置信地問道：“趙司直，難道你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太子安排的？”
　　“我也只是有此懷疑罷了?！壁w云衿皺起眉頭，接著說道，“如果這一切都是太子的安排，那么他舍掉兩個親信，所要達到的目的一定不簡單。我想，若是你依了太子的意思繼續(xù)查下去，那么你所能查到的事情，絕不僅僅是祁王借刀殺人而已。”
　　姜延聽趙云衿這么一說，頓感脊背生寒：原來自己差一點就成了太子用來對付祁王的一把刀。
　　想到這里，姜延拍了拍自己的心口，連聲說道：“好險、好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