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這菜味道不錯?!鼻窦让鳒貪櫠鴿桑?xì)心地替沈枝雀移上一疊素筍尖。
沈枝雀扯了扯嘴角,客氣地想拒絕,旁邊的楚時溪就已經(jīng)夾了一和母子鮮蝦餃放在她的碗里。
他神情自若,眸若夏星。
“師姐,這個你嘗嘗?!?br/> 兩人針鋒相對,氣氛緊張,就連還在搶雞腿的蓮華先生和顧白都不由多看了他們這邊幾眼。
沈枝雀對這兩人突然的殷勤不明所以,奈何肚子實(shí)在餓的慌,便乖乖地都嘗了一遍。
這次負(fù)責(zé)做菜的廚子,是邱既明在外游學(xué)時帶回來的,據(jù)說祖父還曾是御膳房的大廚,后來告老還鄉(xiāng),這手藝流傳了給了他。
眼下這些菜肴不僅看起來讓人食欲大開,而且氣味也十分誘人,沈枝雀小口地咬了一口蝦餃,鮮香的汁水在口中爆開,回味居然有一絲蝦本身的甘甜。
沈枝雀的眸子亮了起來,臉上多了點(diǎn)笑意。
她上輩子很長一段時間都活在各種勾心斗角中,只有吃食才能讓她放松下來。
現(xiàn)在沈枝雀雖然還是對邱既明充滿戒備,但對于他布下的美食卻是一點(diǎn)抵抗力都沒有。她難得流露出孩子般的喜悅,將兩人遞來的菜肴都吃的一干二凈。
這一幕落在邱既明的眼里自然是欣喜萬分。他費(fèi)盡心思,就是為了讓沈枝雀對自己放下防備,這樣才好一步步攻略,讓她成為自己的籠中鳥,掌中雀。
指腹摩挲著唇珠,他意味深長地注視著還在埋頭苦吃的沈枝雀,仿佛已經(jīng)看見她日后絕望的向他求饒。
那畫面想想都美妙的讓他渾身顫栗。
楚時溪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這些日子過的太過安逸,但他沒有忘記現(xiàn)在的處境是如何被動。
父親被誣陷,手下沒有稱心的侍衛(wèi),生活還得靠沈鶴他們維持下去。唯一屬于他的,就只剩下他師姐。
邱既明的出現(xiàn),無疑威脅到了他在他師姐心中的地位。
雖然他現(xiàn)在還不能讓師姐過上想吃什么吃什么的生活,但是日后,他替父平反后,肯定會將一切沈枝雀想要的東西都親手奉上。
如果在這之前,師姐真的被邱既明這家伙騙走,那他真的一無所有了。
楚時溪的臉色黯了下去,看向邱既明的目光又冷了三分。
他夾了一塊魚肉,細(xì)細(xì)挑完刺,再送到沈枝雀碗里,臉上還是甜甜的笑容,“師姐,吃魚。”
她的小師弟真的好貼心!
沈枝雀親昵地捏了捏楚時溪的臉蛋,禮尚往來,將蓮華先生留給她的大豬蹄子放進(jìn)他碗里,“師弟,你也吃?!?br/> 楚時溪春風(fēng)得意,“師姐,你對我真好?!?br/> 邱既明神情自若,舉止優(yōu)雅地抿了一口湯,“是啊,小弟弟,多吃點(diǎn),不然以后長不高?!?br/> 這話說者有意,聽者更有心。楚時溪?dú)獾男乜诎l(fā)堵,差點(diǎn)沒忍住,深吸了好幾口氣才重新鎮(zhèn)靜下來。
他皮笑肉不笑,“邱二公子也多吃點(diǎn),不然這么大年紀(jì)不好好保養(yǎng),恐怕身子虛的很啊?!?br/> 飯桌上年紀(jì)最大的蓮華先生和沈鶴低頭不語:感覺自己有被內(nèi)涵到。
“二哥,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吃獨(dú)食???”
一聲嬌的能捏出水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沈枝雀扭頭一看,咀嚼東西嘴角都僵住了,跟個小松鼠似的。
居然是邱沁靈來了。
邱沁靈穿著最初楚時溪訛她買下的蓮紋茶白浣花錦裙,頭上別著一朵菊花,因是走起了素雅的風(fēng)格。
她施了厚厚一層妝粉,未點(diǎn)朱唇,低眉順目,略帶愁容地半倚門框,看上去真的是——
太像辦喪事的了。
沈枝雀忍住笑意,埋頭繼續(xù)吃東西,沒吃兩口就聽見顧白天真的問了一句。
“邱二少爺,你們家……出了什么事嗎?”
江舸淡定地補(bǔ)了一句,“節(jié)哀順變。”
蓮華先生停下了啃豬蹄的進(jìn)程,跟著一臉沉痛,“邱二兄弟,節(jié)哀順變?!?br/> 沈鶴給蓮華先生拿了一碗奶凍,頭也不抬,“節(jié)哀順變?!?br/> 沈枝雀嘴里的東西差點(diǎn)笑得噎住,咳嗽了好幾聲,楚時溪貼心的幫她順了順背,喂了兩口茶水壓壓驚。
全場就只剩下邱既明和邱沁靈兩人聽了一連串“節(jié)哀順變”后,臉色變了又變。
邱既明面上的假笑快要掛不住。他冷冷地撇了邱沁靈一眼,暗罵她蠢貨。如果她是來壞他的好事的,他定不會輕易放過她。
邱沁靈臉色氣的小臉通紅,終于多了點(diǎn)血色。她不好做什么出格的舉動,生怕在楚時溪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可能真的是邱家血脈遺傳吧。
邱沁靈自從上一次被楚時溪威脅過后,不僅沒有想保持距離,反而在回過神后,對楚時溪產(chǎn)生了更大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