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zhì)感高級的真絲睡袍微微松垮,氣質(zhì)優(yōu)美的美人肩半露,性感鎖.骨隱隱綽綽,睡袍下,兩條細(xì)白筆直的小腿裸露在外。
明梨很難受。
熱。
明明房間內(nèi)冷氣開著,但她仍覺得不舒服,腦袋渾渾噩噩昏昏沉沉,臉蛋兒仿佛被火燒著似的發(fā)燙,著實叫她煩躁。
柔弱無骨的手撐著沙發(fā),她試圖慢慢坐直。
然而,手臂忽的一個無力,她后腦勺不受控地跌撞在了柔軟的沙發(fā)靠背上。
疼。
她向來嬌氣怕疼,而此時此刻疼意又像是被敏銳放大似的,不出兩秒,她的眼睛便浮起了些許霧蒙蒙的委屈水汽。
情緒蠢蠢欲動,明梨無意識地緊咬住了唇。
服務(wù)生怎么還不把她的衣服送來?
眉心微蹙,她愈發(fā)覺得惱,脾氣仿佛就要控制不住。
原本媽媽華敏君是要派明家司機(jī)接她和明落一塊兒先來零露公館的,明梨拒絕了,直接讓唐格送她來了這兒。
一下午,她的心情就沒好過。
不愿承認(rèn)因為那條短信心中慪著氣,也不愿提前到包廂入座,于是她慢吞吞地在公館里四處閑逛打發(fā)時間,亦是想散心。
沒想到在走廊處不小心和人撞上,裙子意外被潑濕。
那時再回別墅換衣服來不及,和她相撞的服務(wù)生歉意地說可以帶她去三樓的vip休息室休息,換下裙子處理好了立馬送來。
明梨心情糟糕,面前的服務(wù)生又一臉快哭了擔(dān)心模樣,不想讓人為難壓力大,于是同意。
到了房間,服務(wù)生取來了真絲睡袍請她先換上,又給她倒了杯白開水,再次歉意地說最多十分鐘就能送來她的裙子。
明梨便耐著性子等待。
只是等著等著,她不舒服了起來。
從巴黎飛回來還未倒時差,一下午又沒能入眠,明梨腦袋昏沉發(fā)疼,她又一貫睡不夠就會影響心情,漸漸的,她竟是有些控制不住的煩躁。
還不來……
明梨眉心越蹙越緊,有些不滿。
指尖按了按,她愈發(fā)覺得熱,眼前似乎開始變得模糊晃動,慢吞吞地,她拿過一旁剩下的水喝盡,而后費力站了起來,循著本能一步步走向了衛(wèi)生間。
房間內(nèi)的燈悄然暗了,漆黑籠罩。
明梨毫無察覺。
*
明梨洗了個澡。
終于,不舒服的感覺好像消散了不少,也沒那么熱了,她伸出手想把睡袍拿過來,卻摸了個空。
纖長眼睫顫了顫,她睜眼。
睡袍不知何時被她扔在了地上,被水浸濕了一大片。
……不能穿了。
只有她的貼身衣物還好好的。
好不容易壓下的躁意似有卷土重來的趨勢,明梨闔眼,深吸口氣試圖壓下,然而無果。
她咬唇,眉眼生動,很惱。
“咔嚓——”
很輕微的一聲,卻在明梨闔眼時分變得格外清晰,敏銳地鉆入了她耳中。
服務(wù)生來了?
按捺著某些蠢蠢欲動的壞情緒,明梨慢慢地走到了磨砂門前。
柔白手臂抬起——
“明梨?!?br/>
手,驟然僵在半空。
明梨呼吸一滯。
她覺得,那股腦袋昏昏沉沉的不舒服感又來了,使得她整個人渾渾噩噩,竟開始產(chǎn)生了幻聽。
不然,她怎么會聽到陸硯的聲音呢?
似是為了證明是幻覺,下一秒,她的眼前又開始搖晃模糊起來。
咬著唇,她呆呆地站著。
一定是幻……
“明梨?!?br/>
又是一聲,低沉喑啞,似從喉骨深處溢出,聲線極其得性感,直擊明梨心尖。
心跳,倏地漏了拍。
卷翹眼睫傻傻地不停扇動,她身體微僵。
“咚咚咚——”
磨砂門不疾不徐地被叩響,很有節(jié)奏感。
屬于男人的手影影綽綽模糊一片,但依然掩不住那份修長好看。
明明隔著門,明梨卻隱約聞到了獨屬于陸硯的清冽氣息,竟是輕而易舉地透過磨砂門,準(zhǔn)確無誤地縈繞在了她鼻尖。
明梨嫣紅的唇微啟。
“明梨,我來了。”恍惚間,的確屬于陸硯的聲音再度鉆入了她耳中。
是他。
一如既往淡漠薄情的嗓音,無波無瀾。
明梨細(xì)白指尖倏地蜷縮,緊緊地攥著。
熱意重新涌出在她身體里橫沖直撞,她雪白的背脊挺得筆直,神經(jīng)亦跟著慢慢地繃緊,柔和光暈打在她臉蛋上,一股纏繞著埋怨的委屈一點點地染上了她眉眼。
沉默蔓延,無人說話。
只是這幾秒,委屈迅速膨脹。
那晚失戀的酸澀,這幾日在巴黎他的不曾聯(lián)系,今天白天他的冷淡回復(fù),他的不愿和她一起過來公館,她的心情差,她掉過的眼淚……
一幕幕,清晰無比。
最清楚不過的,是胸膛處的那份難受。
哪怕告誡過自己不能如此,哪怕說服了自己要丟棄,但此刻,她的情緒依然被輕而易舉牽扯。
眸中水霧突然迅速聚集,愈發(fā)模糊眼前,心尖處被拉扯的感覺分明,委屈再放大,明梨脫口而出:“誰要你來了!”
話音落地,那邊默然。
似有屬于他的冷淡入侵,使得明梨四肢泛涼,卻奇怪的澆不滅她身體里時而明顯時而消失的熱意。
一秒,兩秒……
他始終沒有出聲。
難受洶涌,明梨別過臉,貝齒重重地咬上了唇瓣。
氣氛安靜得過分。
直至陸硯低淡的聲音再傳入——
“時間差不多了,不出來?”
明梨的思維早已在悄無聲息中變得緩慢,甚至是遲鈍,怔愣了好一會兒,她才聽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提醒她今晚霍家邀請宴的事。
眼眶泛酸,明梨眨了眨眸。
她想,自己好像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這么惱怒委屈了,整個人也全然不像平日里的她。
“沒衣服!”大腦嗡嗡作響渾渾噩噩,氣憤下,她再一次地脫口而出,嗓音里交織著分明的顫音,只是她自己察覺不到。
氣憤再度沉默。
身體里的難受更加得洶涌了,整個人也有些搖搖晃晃站不住,明梨恍惚地想,或許她需要沖個冷水澡冷靜……
“衣服?!?br/>
磨砂門卻在此刻被推開了一條縫隙,男人沉沉的聲音隨著外面的黑暗一起涌入。
明梨怔住。
眼睫不自覺地下垂,她看到了兩根修長冷白的手指,指間夾著一件……很有質(zhì)感的黑色襯衫,挺括沒有一絲褶皺。
“穿上。”低的幾乎聽不見的兩字。
依然保持著給她遞襯衫的姿勢。
明梨視線落在那,心跳毫無預(yù)警地加速,全然不受控制,可更不受控制的,卻始終是那份無法言明的委屈,絲絲縷縷地纏繞在她心尖。
微僵的手指抬起,她最終還是接了過來,緊緊攥在手中。
縫隙被合上。
明梨垂著眸,唇上印出淺淺痕跡,只覺衣料貼合她肌膚的地方很燙,燙得她直想將這襯衫扔出去。
可是,扔了就沒有衣服穿了,她總不能一直就這么呆在衛(wèi)生間。
兩分鐘后。
還殘留著男人體溫的黑色襯衫到底還是慢慢地貼合上了明梨的身體,過長的袖口被她慢吞吞地往上挽,露出一小截細(xì)膩瓷白手腕。
是男人的襯衫,穿在她身上顯得寬大,像是另一種風(fēng)情的睡衣。
襯衫下擺遮住一片她的雪白,卻將其下裸.露在外的筆直小腿襯得更加冷白纖細(xì),性感得恍人心神。
布料舒適,應(yīng)該能帶來些許涼快,可莫名的,明梨覺得更加熱了。
她微微垂首,眼中盡是茫然。
“明梨,好了么?”
冷不丁的一聲一下將她混亂飄遠(yuǎn)的思緒拽回。
她猛地抬頭,唇瓣微張。
怔神一瞬,她的手到底還是伸出碰上了磨砂門,稍一用力,門被推開。
里邊亮著,外面漆黑。
看不見陸硯。
明梨昏沉混亂的大腦驟然冒出一個念頭——
他走了。
“陸硯!”心尖倏地被強(qiáng)烈酸意侵襲包圍,煩躁和不適洶涌,她想也沒想發(fā)脾氣似的喊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