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剛剛單線聯(lián)系了海拉市那邊,準備平息這件事,并且進行了謝罪?”
當梅一臉疲憊地走出辦公室,卻撞見了她現(xiàn)在最不想看見的人。
“凱文……”
梅沒有直視他的眼睛,仿佛在向誰懺悔一樣低著頭,
“雖然在反應過來之后,我立刻封鎖了海拉市的所有信息傳播渠道,將整個城市和外界隔離。
但是如果事態(tài)進一步……不,是他們一定會讓事態(tài)進一步擴大,最終我們能采取的手段就只有兩點?!?br/> “要么,屈服于敵人,和他們談判。
要么,把海拉市從地圖上抹掉,殺死所有可能對你有敵意的高層,然后把所有罪責推給崩壞。”
凱文面無表情地接過話頭。
“……對,除此以外,沒有其它任何辦法,保守秘密的最有效的手段,就是讓知道秘密的人再也無法開口說話?!?br/> 梅沒有否認,或者說,至少在凱文面前,她不會去否認,
“亞當是一個過于優(yōu)秀的融合……不,他是一個過于出類拔萃的人類戰(zhàn)士,他甚至比我更早理清現(xiàn)狀,選擇以一死背負所有的罪孽,平息事態(tài)。
失去了借口的“他們”,會因為慌亂產(chǎn)生破綻,從而被一舉擊潰。留下的,是數(shù)十萬的生命,和一道擴大的裂痕。”
“聽上去他們確實很蠢。”
凱文冷冷地說道。
“他們本就不聰明,但是他們足夠卑鄙。在所有的手段中,輿論是最可怕的,他們把事態(tài)推向自己也無法控制的那一面,所以他們堅信我也無法控制?!啊?br/> 梅靜靜地說道,
“這很不理智,但是這群人之中甚至因為對我,我們懷恨在心的復仇者,這樣的過激行為,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性?!?br/> “那亞當呢?!?br/> 凱文沒有回答,只是追問。
“……”
梅沉默了。
“那亞當呢。”
凱文再一次開口,
“他是什么?是英雄?還是殺人犯?”
“……”
“他只能是殺人犯不是嗎?一個……還算有良知的殺人犯?!?br/> 凱文一字一頓地說道,每一個字都像敲在梅的內(nèi)心深處。
“我不知道……”
梅突然崩潰了,她呆呆地跪在地上,伸出手捂住臉,仿佛在懺悔,
“凱文……我真的不知道……就算理性可以跟上……但我也不是真的機器人……”
“梅……”
凱文想要伸出手,卻停在了半空中,他閉上眼睛,
“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但是如果你想把這條理性卻殘酷的道路走下去,就應該第一時間解除封鎖。”
“解除……你在說什么,凱文?”
梅猛地抬頭,一股不詳?shù)念A感在心頭涌現(xiàn)。
“你給了另一個怒火中燒的人,再做一次選擇的機會?!?br/> 凱文將頭轉(zhuǎn)向走廊,梅剛剛始終低著頭,沒有看清,但是當她抬起頭,仿佛被雷擊中一樣。
本該是這個世界上最安全、最牢固的逐火之蛾基地,竟然已經(jīng)變得千瘡百孔,鮮血四濺。
從那些失去靈魂的臉上,梅看到了自己熟悉,又憎恨的一些面孔。
“我剛到門口的時候,她還沒走,我沒有阻止她?!?br/> 凱文靜靜地說道,仿佛在自問自答,
“我真的……有資格阻止她嗎?”
“……”
一瞬間,公認的當今世界上最聰明的大腦停止了數(shù)秒的運轉(zhuǎn)。
梅就這么跌坐在地上,久久沒有起身,然后,她說道:
“凱文……去趕往海拉市吧?!?br/> “你還是要我去阻止她?”
凱文問道。
“不……事到如今,我也沒有了其它選擇。但是至少,我可以保護梅露蒂娜?!?br/> 梅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猛地起身,轉(zhuǎn)過身,脆弱與無助僅僅維持了數(shù)秒,她又是那個毫無破綻的人類領(lǐng)袖了。
“作為逐火之蛾現(xiàn)在幸存職位最高的人,我以逐火之蛾的領(lǐng)袖的名義下達三個命令。
第一,對外宣布,海拉市遭遇崩壞襲擊,封鎖一切交通要道,并且維持信息隔離。
第二,逐火之蛾進入紅色警戒模式,“找出”殺害高層們的真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