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起暗隨香,搖曳花枝鬧。一寸相思一寸風,香徑紅英俏。
去歲送君歸,惆悵無人曉。一樣繽紛一樣紅,不見伊人笑。
《卜算子·落英》(本詞乃百度貼吧08年聯(lián)合征文第一名“楊可欣大姐”于07年所作)
……
這首詞意味深長同時明白如話,很讓人咀嚼再三。春天到了,百花爭艷,姹紫嫣紅,這是大自然一年一度披上的新妝。然而,人卻不然。人情冷暖,不因季節(jié)的變化而變化。人往往會有情景依舊、人事已非的惆悵滋生。
眼前,天空中就有成群結(jié)隊的大雁。它們向北飛著,拋下一串又一串悠然的啼聲,仿佛在告訴人們,春天來了、春天來了。
是的,春天來了,大雁都在往北飛了。窗外的樹,也已開始生出嫩亮亮的葉芽了,那些小花,也開始成片地吐出花蕾來了。粉的、紫的、紅的,還有黃的,都在無言地爭春和鬧春了。春天,已經(jīng)真真切切地來了。
人呢?假如相愛的人兒分居兩地,隔著重山萬水,那么他們的心中春天來了嗎?看到春的痕跡,每每設想的,卻是對方的所在。千萬次在心中設問,你那邊春天也來了嗎?你的窗外是否也花蕾初綻了?你那邊的柳,綠了嗎?
春天來了,我卻只能在春天里靜靜地想你。想你打傘的樣子,想你繡蓮的神態(tài),想你夢一樣走過小橋的身影,想你手中揮著的小花又該引得蝴蝶顫顫地追逐、歡歡地飛舞,想你依窗讀書的畫面是否還像當年那樣美麗?
我這里的春天,如期地來了,而你卻沒來。沒有你渾圓與豐滿的祝福,還能**嗎?那些花蕾,沒有熏染過你的溫馨與芬芳,它們還是花蕾么?在這個季節(jié)里,沒有你,這春天還是我的嗎?不是我的,不是我的,這個春天她是別人的。是別人歌著的、舞著的、醉著的春天。這樣的春天,與我還有什么關(guān)系呢?在一個與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的春天里,那些嫩悠悠花蕾又怎么知道世間還有寂寞、孤獨與荒涼這些詞語?又如何能解得開思念與思念那年復一年綰成的結(jié)?
還好。田潤和王越并沒有兩地分居。此刻,他倆紅豆連理,琴瑟和好,按轡徐行。春天的黃昏里,有幾個不知道是誰放飛風箏,還在空中悠悠緩緩地搖擺;那些最先到來的燕子,成雙成對地在荷塘的上空忽高忽低地飛翔;那些絲絲縷縷的柳枝,星星點點地綠了;那些海棠,團團又朵朵地燃了;那些樹,舉著一輪春天的夕陽,在漫天的霞光里,構(gòu)成了一幅美輪美奐的春景。
那么,他倆的心里,春天來了么?
……
從洛陽出來,田潤就發(fā)現(xiàn)王越的話起來越少了。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田潤閱歷豐富,也知道愛情終究會歸于平淡,歸于柴米油鹽。田潤前世見過很多夫妻,就是因為沒有什么共同話題,才要了小孩。但自己的情況明顯不是這樣。自己與王越的愛情,距離轉(zhuǎn)化為親情還差著十萬八千里。一定是自己做得不夠好。
田潤想,王越是江湖游俠,一定對江湖佚事感興趣。于是,就將自己所知道的武俠故事說給王越聽。說了幾段之后,發(fā)覺王越倒是興趣濃厚,但還卻沒有從根本上改變“自己說、王越聽”的局面。田潤又想,王越既然游歷各州,一定對各地的風土人情、山川景色比較熟悉。于是又將話題往那方面引。殊不料,王越并沒有在意過風土人情。而對于山川景色,王越雖然見得多,但卻沒有合適的語言來表達。反倒是田潤偶爾的插言,形容得妙到毫巔。
田潤黔驢技窮了。身體靠不過去,精神也靠不過去??粗踉剑@個眼前的戀人,田潤感到抓不牢了。
京城之行,王越對帝師的稱號非常滿意,但是對獲得稱號的過程卻不滿意。王越感覺得到,田潤沒有到過京城。但田潤對于京城的事物,對于京城的相關(guān)人物,似乎都很熟悉。對什么人,說什么話,田潤早有主張。而王越就只有在一旁唯唯諾諾。王越是大丈夫,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成為一具由別人操作的木偶。這讓王越感到非常窩囊。
古人說,妻子應該相夫教子。而王越自己確實也沒什么志向,更談不上什么事業(yè)。出于對田潤的愛,當王越說出自己愿意跟田潤當黃巾的時候,就準備好了,自己倒過來“相妻教子”。但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王越感覺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如果去“相妻”。田潤做的那些事情,王越全然不懂。自己整個兒就是一廢物。
從洛陽出來之后,一路上田潤刻意討好自己,王越知道。在王越的眼中,田潤已經(jīng)超過了“好”的境界,上升為神了。王越開始認為自己配不上田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