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川北大新生入學,安然特意錯過了報名高峰期,到校后直奔社團。
肖湘北在微信群里已經打過招呼,今年報團的新生都是按照安然的標準來篩選審核,雖然入選率比往年銳減,但每個人單拎出來絕對都能上得臺面,也確實能省下不少的心。
安然這個人,平時神出鬼沒連個影子都找不到,雖然頂著個副社長的帽子,但團里的事事無巨細完全都是肖湘北一人負責。倒也不是她玩忽職守尸位素餐,實在是“你們社長什么都不讓我干,我也很無奈。”
左肩突然一重,安然游離的眼神頓時射出寒光,右手一把攥住左肩上的人手,猛地向前一拽,左手幾乎同時抬了起來,對準那人的后脖子就鉗了下去!
“停停停停!”男人弓著身子左手一個勁往上舉,“大姐,我就是要問個路,您上來就給我來這么個見面禮,至于的么?”
安然看著被自己控制住的男人,手里并沒有放松的意思。她的底線就是和人有身體上的接觸,就跟被一坨大糞摔在臉上的那種根本無法描述的眩暈感,好像身體里所有的細胞一瞬間全部爆炸,根本不受控制的,爆炸!
“你找死啊?”
“如果問路也是自殺的一種,那本少爺還真是長見識了!”
安然這才想起自己是在學校,又看看面前男人穿著川北大的校服,松了手。
“你要去哪。”
男人來回來去呼了好幾次長氣,再三確定肩膀確實沒被掰出問題之后,半天才緩過來勁。
“我聽說這個學校有個散打社,找了快一上午了,連個影子都沒找到……”
“直走,看到一塊大石頭之后右轉,左邊第一棟樓有牌子。”
“直走,看到一塊大石頭右轉……然后……誒!你再說一遍,你說那么快誰記得住,你等會兒!誒!”
“誒,我叫顧希,你叫什么?”
“安然。”
“安然?名字不錯。那個剛才你跟我那卡卡兩下,很帥啊,咱們商量商量,要不你也教教我唄?”
“我不是老師。”
“我沒說要拜師,我就是想讓你教我一招,以后誰再敢……”
安然一記飄忽的眼神瞥過去。
顧希立馬換上真摯的微笑,“防身,防身啊,你說現(xiàn)在的壞人那么多,誰都不得多學兩招防身術,咱也沒有害人的心,但最起碼自衛(wèi)得有啊,你說就拿剛才的事說,如果我是壞人,你還不會那招……”顧希一邊說一邊手腳并用的比劃,然后雙眼放光的看著安然,“是吧,多危險,多恐怖,我都不敢往下想啊!”
安然收回眼神,繼續(xù)往前走,“你想的真多。”
顧希趕緊跟上,嘴卻不停,“不是我想的多,而是不能不多想啊,你想,故事的發(fā)展一共那幾種劇情,所以我們如果在那幾種劇情發(fā)展前就已經想好該怎么處理,那么不管接下來故事會以哪種方式上演,我們都能從容應對,甚至會因為事先考慮到,而在很多不好的事發(fā)生前,就阻止了它的繼續(xù)發(fā)生,對不對?”
安然的心猛地一抽!
“有些事就算一開始結局就擺在那,你也根本阻止不了。”
安然情緒的突然轉變,讓顧希有些應接不暇。和安然接觸雖然只有短短十幾分鐘,但可以看出她是一個溫暖的人,雖然惜字如金,讓人感覺有些高冷,可并不覺得難以接近。
“凡事……都非必然。”張了半天嘴,顧希終于想出一句還算妥當的話。
安然毫不避諱地盯著他的眼睛,似乎是想從那里讀出什么。
一無所獲。
顧希被盯的有些不自在,輕咳了兩聲,試圖打破尷尬的局面。
“里面那個穿紅色衛(wèi)衣的,找她報名。”
顧希反應過來的時候,安然已經走出去很遠。
“突然一副與世隔絕的樣子,被戳到痛處了嗎?”望著消失在拐角的身影,顧希的嘴角勾起一抹滿含深意的弧度。
“這位同學,剛剛和你說話的那個女生,是不是叫安然?”
顧希轉過身看向和自己搭話的女生,竟然是那個紅色衛(wèi)衣。
“她怎么往回走了?”紅色衛(wèi)衣頓時陷入自己的推理漩渦,搔著頭往回走,“不是說要親自審核今年的團員么,還說要給新人留下一個好印象,是什么更重要的事讓她改了航道,戀愛?不可能……打架?我的天!這家伙不會又和誰約架了吧!我的天!得趕緊告訴老肖,我的天!”
“誒你等一下,我要來你們社團!”顧希的手剛要抓住紅色衛(wèi)衣的胳膊,安然那毫不留情的擒拿術刷的閃過……
“你在干什么?”看著呈跑步姿勢沖過來然后一只手停在自己胳膊幾厘米外后就定格不動的顧希,紅色衛(wèi)衣除了什么也想不到之外,什么也想不到。
“那個……”尷尬地咽了口唾沫,顧希扯著笑,小心翼翼地在紅色衛(wèi)衣眼皮底下把手收了回去之后,這才又說:“我說,我想報你們社團。”
紅色衛(wèi)衣禁不住翻了個白眼,她還以為這人神經兮兮要說什么驚天大事,緊張的她心臟都差點不會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