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窗欞透著幾縷日光貼在蘇鷗若銀色綢裙的裙角上,微微反出柔和的光,只是她此時沒心思去留意這點小小的趣味,跪在這里已經(jīng)半個多時辰了,老爹一直背對著她,透著這背影都能覺出他的氣憤和不悅,屋子里滿是沉寂。
記得上次覺出這感覺的時候是母親離世那會兒,現(xiàn)如今自己怕是惹了什么大事兒,否則不會如此。
“爹爹……”蘇鷗若抬眼看向這背影抿了抿嘴,還是開了口。
“莫要叫我爹爹!你如今大了,無需我給你做主了!還喊我作甚?!”瞧得出來,蘇帆遠很是生氣,若不是一旁的盧兆光叔叔幫著說情,蘇鷗若此時怕是連閨房的門口出不了了。
“蘇兄,這鷗若也是一時貪玩兒沒個輕重,絕非有意為之,你消消氣……”盧光兆在一旁開了口。
“消氣?如何消?”蘇帆遠轉(zhuǎn)過身對著盧兆光道,“一個姑娘家逞什么能耐?!現(xiàn)如今朝廷問我要人,我該怎么辦?給吧,她一個女兒家給出去是死罪,不給吧抗旨不遵亦是死罪!你不妨讓她直接從廚子里拿把菜刀將我砍了才好!”
“爹爹,女兒也沒想到會是這般情形……”蘇鷗若見父親氣成這副模樣,心里頭內(nèi)疚得很。
父親說得不錯,當日若是不搭話、后來若是不逞能,豈能陷入這左右為難的境地?
蘇鷗若悔不當初的同時也滿是埋怨,這朝廷也是,找誰不是找,為何非要將她收編到新一輪大航海的隊伍里頭去,雖然她心里頭對于加入這支隊伍充滿了期待,但眼前爹爹這副模樣卻讓她覺得自己似乎根本就不該與這事兒有瓜葛。
“罷了罷了,你現(xiàn)如今就是把鷗若給吊起來毒打一頓也無濟于事。”盧兆光站起身來,把蘇鷗若從地上扶了起來,“這都跪了半個多時辰了,再跪出毛病來豈不又添了一樁堵心的事兒?”
聽到這話,蘇帆遠的神色稍微緩了緩,見蘇鷗若被扶起來也沒再硬讓她跪回去,默許免了這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