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鄭公、什么孔夫子畫像,當然曉得這是尊師重道的意思。
小矮子現如今把這話說出來,不是挑釁又是什么?關鍵是他挑這頭又有何意義?難不成是想幫著對面那幫人說話?但這話也幫不上什么忙?
再不就是想討好學堂講習的先生,踩著自己的肩頭往上一步,聽聞這幾日朝廷有重臣來造船廠造訪,若是讓著小子一時得了便宜,那他這廂豈不是白忙活了?
想到這兒,白面書生看向蘇鷗若的眼神又毒辣了幾分。
蘇鷗若觸上他的目光,心頭一怔,頓覺像是惹上什么事兒一樣。只是既然開了這頭,況且這人看上去不善,更不能讓他在這講習堂上帶頭惹事兒,故而壯了壯膽子待嘲笑聲過后繼續(xù)開了口。
“殘不殘的已然如此,橫豎也殘不到仁兄頭上,有勞仁兄掛懷。這尊師重道也算不上什么難懂的道理,仁兄許是一時忘了,在下只是順帶著說說,免得傳出去被人家笑話不說,還污了堂堂鎮(zhèn)海造船廠的名聲,說這里頭竟是些吵架欺師一流的,可就麻煩了。”
“你……!”白面書生氣急敗壞,好在被一旁人給按住了,這才忍了下去,“小兄弟,你可知道我們方才在說些什么?這學識上的事兒爭來爭去一向如此,莫要少見多怪。再則說,若是我說的不對、你若是才高八斗,大可說出來大家評評,何必拐彎抹角耗費這些精力?”
白面書生把話拋了回去,惹得講習堂里的人不由地把目光又投向了蘇鷗若。
原本只是想幫著自家老爹說幾句話,卻不想被拉進了這場學識的爭論,事已至此,若是收聲離開豈不是讓他們更加沒把尊重自家老爹當成一回事?
蘇鷗若覺得,反正自己喬裝而來也沒人認得自己是誰,就算得罪了誰也不過一走了之,到時候一回家衣服一換這世上還哪來的“小兄弟”?
想好了后路,蘇鷗若頓時膽子更大了起來:“不錯,我是很不認同你的說法,而且我覺得蘇副使說得極對!”
白面書生微微瞇眼,心中更生出對敵之意:果真,是個來討好蘇副使的!
“哦?說不出道理來也不用這么急著諂媚吧?爭論學問嘛,文獻、出處、原話這些起碼還是要有的吧,小兄弟連規(guī)矩都沒弄懂,談什么尊師又何來重道?”
“我想想……”蘇鷗若頭一回來湊熱鬧,當然不懂規(guī)矩,好在平日里老爹讓學的東西還是能記著一二,臨時拿來頂一頂也不是完全肚里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