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綰綰搖頭失笑,從懷里拿了帕子給他擦眼睛:“都成家的人了,還動不動就哭鼻子?!?br/> 容卿麟就更委屈了:“我想三伏,綰綰,我很想回去……”
竟真開始落淚,洶涌的快把她帕子濕透了。
姜綰綰無奈:“日后你有什么想說的話,就告訴我,我與哥哥通信的時候,便順道幫你一起說了?!?br/> 容卿麟這才破涕為笑。
他倒是貼心,點的都是她愛吃的菜色,邊吃邊聊,也不知怎的就聊到了容卿薄身上。
容卿麟哭了一會兒,眼睛還腫著,一張奶呼呼的小臉越發(fā)顯得稚嫩,托腮道:“三哥疼你也是真疼你,我雖跟他不是很熟,但一直聽說三哥性子淡,別說是以身犯險去火里替你試溫,便是他親姐姐長公主,都不曾被他這樣疼過?!?br/> 姜綰綰一勺魚湯就停在唇邊,像是沒聽懂:“去火里替我試溫?”
“對啊,師父沒告訴你么?上次你被寒詞所劫,危在旦夕,三哥把宮里的御醫(yī)都請來了,都說你不行了,后來長公主請了個術(shù)士過去,說什么你是邪祟上身,要用火烤,結(jié)果火點上了,三哥也進(jìn)去了,說他若受得住,你便受得住,他若受不住,你又如何受得住之類的,嚇壞了長公主,不過剛好師父過來了,就把你帶走了。”
那勺魚湯就擱在唇邊,直到冰涼。
她默默良久,再沒胃口,到底放了回去。
半晌,才幽幽道:“他又不傻,若受不住,自然會出去?!?br/> 容卿麟攤手:“可這世上又有幾個人能讓三哥他心甘情愿的去那嗆人炙熱的火堆里烤呢?那可是南冥皇朝最尊貴的皇子,是未來的帝王,便是一根頭發(fā)都是金貴的?!?br/> “……”
姜綰綰便徹底沉默了。
窗外淅淅瀝瀝的下起了春雨,沁涼帶著泥土的清香。
姜綰綰罕見的覺得手有點冷。
她知道自己身體不好,哪怕有哥哥護著,也無法像其他女子那般生育孩子,在這規(guī)矩道德束縛嚴(yán)謹(jǐn)?shù)牡胤?,無所出,便是第一大罪。
她也知道容卿薄是要做帝王的人,是要有三宮六院,三千佳麗的人,是要兒孫滿堂的人。
這淡到幾不可尋的一點點喜歡,是能撐住她這破敗不堪的身子呢,還是能撐住他那高高在上的帝位?
……
回東池宮的時候已經(jīng)深夜了。
院子里很安靜,雨綿綿而下,不一會兒便濕了身子,貼在身上,雖不是很冷,但不舒服。
她推門進(jìn)去就看到月骨站在那里,看著她的表情很是微妙。
離新婚夜到現(xiàn)在,已是半月有余。
姜綰綰回想了一下,他應(yīng)該是沒給她下禁足令的,不能因為她出去散了散心就來找她吵架吧?況且這東池宮守衛(wèi)森嚴(yán),她不是出去一次兩次了,那些人怕也早將她的行蹤如實上報了。
再說臉上化了妝容,不是很熟的人,一時也分辨不出來她是誰,污不了他攝政王的名聲。
這么想著,便過去推開了寢房門。
里面沒點燈,容卿薄坐在床邊,屋里光線很暗,分辨不清是什么情緒。
她便過去點了燈,轉(zhuǎn)了個身,這下看清了。
不怎么柔和,但也不算冷冽,頂多算個面無表情,也穿著一件紅色的長袍,只是身材比容卿麟高一些,腰身精瘦一些,看上去好看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