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條件反射,蕭錦瑟在床上沒有做任何停留,很麻利的起來了。
昨晚,
他忐忑不安,本來就是和衣而睡的。
以前她也是天不亮就叫他起來燒灶臺、做飯。
去學(xué)堂讀書之余還要上山撿柴火,風(fēng)雨無阻。
虧昨晚他還想她已經(jīng)洗心革面了。
知道知難而退了。
想不到還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李華年到底只是個屠夫。
蕭錦瑟梳洗完畢后,發(fā)現(xiàn)李華年并沒有安排他活計。
而是背過身淡淡的開口:“跟我來?!?br/> ··········
蕭錦瑟第一看李華年殺豬。
那大肥豬嗷嗷亂叫,幾個男人費勁的捆住了四肢。
它還是不安分的亂踢,試圖想掙脫出繩子。
叫聲慘烈,力道狂野。
李華年挽起袖子,從豬脖子那就是一刀進去,那豬血頓時就噴薄而出。
甚至還有些濺在她的臉上、圍裙上。
她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旁邊一個婦女,立刻拿了木桶飛快的接著那嘩啦啦噴出來的豬血。
那豬血注入到大木桶后,還冒著血沐子和熱氣。
動彈幾下后的大肥豬,徹底地失去了生機。
邊上幫忙的幾個人,立刻把大肥豬放進木頭做的大桶子里,熱水一遍遍的澆上。
很快,豬毛也給熱水燙落了。
耳朵和四肢還有細細的毛。
李華年用刀子三下兩下的剔除著。
等這一切準(zhǔn)備完畢后。
只見李華年那細小的胳膊揮舞著厚重的殺豬刀,飛快的給豬開膛剖腹、剁肉。
原本嗷嗷亂叫的大肥豬,也就沒多少時間就成了一堆分塊的肉。
她來不及擦一下汗,又馬不停蹄的把豬的各種內(nèi)臟分批處理好。
拉長的豬下水里,擠出來的都是未消化的食物,甚至還有來不及排出的豬大便。
一時間臭氣熏天。
圍觀的幾個人都下意識的后退了幾步,包括蕭錦瑟。
可李華年連眉頭都沒有動一下。
依舊手腳利索的處理著。
蕭錦瑟又上前了一步。
他從沒有看過她殺豬時候的樣子。
原來殺豬的時候,她是神情專注,一絲不茍的。
昨晚她說的話,如同針一樣刺痛著他。
“你嫌棄我是殺豬匠,可你體面去學(xué)堂時,你大口吃肉時,你有沒有想過,你花的這些銀兩都是我殺豬得來的?!?br/> “你試試?!崩钊A年把剁骨頭的大砍刀丟到蕭錦瑟面前。
大刀哐當(dāng)一聲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聲音。
蕭錦瑟下意識的伸手去握住那大砍刀。
才發(fā)現(xiàn),很沉。
他雙手緊握,勉強能夠拿起來。
但剁肉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他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
可……李華年也不過是個雙九年華的女孩。
她也是無父無母,甚至還要養(yǎng)活他,供他科考。
蕭錦瑟想到這里,一陣懊惱。
就這樣一個粗鄙的女人,哪里值得他同情。
李華年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挽起袖子露出她半截曬得微黑的手臂。
蕭錦瑟才發(fā)現(xiàn),李華年的皮膚因為常年挽著,居然是兩節(jié)色的。
女孩子不是最愛美的么?
昨晚還為說她身強體壯而目眥欲裂呢。
可如今,她上面的手臂是白皙鮮嫩,下面的半截卻微黑、粗糙。
原來她也是風(fēng)吹日曬的。
“沒有人不想過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生活,你認為的安貧樂道是有人在替你負重前行。”
那個負重前行的人就是我啊,
你好嫌棄的屠夫啊。
還一把火燒死的屠夫啊。
“我···”蕭錦瑟支支吾吾半天,沒有明確的表達出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