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煤山的旁邊,有一片簡陋的貧民區(qū),這里夜晚燈光昏暗,和對面燈紅酒綠的富人區(qū)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在這片貧民區(qū)的一個更加偏僻的角落里,有一間狹小逼仄的木板房,這就是良生的住處。
板房里只有一張床,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魏離霸占,他只好在一張椅子上坐著。自從把魏離背回來之后,魏離已經(jīng)昏睡了接近半個月,良生有時候會懷疑魏離會不會醒不過來了。
這半個月來,他依然每天都會撿煤和練劍,只是偶爾會抽出一點時間去照顧魏離,他并沒有覺得魏離是一種負(fù)擔(dān),恰恰相反,他覺得魏離讓這個只能勉強遮風(fēng)擋雨的地方顯得有了一絲人味。
在此之前他從來都沒有什么朋友,不是因為他不想交朋友,而是別人不想和他交朋友。附近的人都覺得他是一個很怪的人,每天除了撿煤就是練劍,但是練了十年也沒見他練出什么驚世駭俗的劍法,只是覺得他越來越窮,話也越來越少。
不論在什么時候,在什么地方,大多數(shù)的人都會對他投以異樣的眼光,慢慢的他除了上山撿煤之外,出門的次數(shù)也越來越少,他有時候會很自卑,有時候又很驕傲。
他自卑自己二十年來一事無成,甚至就連最為基本的與人相處都不會。但同時他又是驕傲的,他驕傲自己的堅持,也驕傲自己的選擇,這十年來他從未有一天間斷練劍,他覺得不管劍練得如何,首先得喜歡練劍。
說起劍,良生心中一直都有一個很大的遺憾,那就是十年來他從來都沒有真正的擁有一把像樣的劍,對于社會最底層貧苦大眾中的一員,他買不起劍。
這對于他的夢想來說是一個巨大的諷刺,就像是一個從未擁有過翅膀的平凡人,整天想著想要振翅高飛一樣,雖然堅定不移,但最大的可能卻是一輩子都只活在夢里。
良生的身體窩在椅子里,窗戶外面是一大片露天的平臺,那是他用來練劍的地方,他的父母在五年前去世,走的時候家里一貧如洗,留給他的只有這一間既不遮風(fēng)也不擋雨的板屋。
良聲最喜歡在夜里練劍,這樣看到他練劍的人就會更少,有時候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要去練劍,是為了殺人?當(dāng)然不是,他沒有朋友,更沒有仇人。那到底是為了什么?他問自己,到最后他都會告訴自,他只不過是想做一個背劍人那樣的劍客而已。
從椅子上站起來,他拿起那把從煤山上撿來的鐵劍,露天平臺上灑滿了月光,他不禁豪氣頓生,鐵劍在他手中瀟灑的舞起了一個劍花。
月光下,良生的每一劍都蘊涵著大道至簡的法則,所以每一劍都顯得呆板和直白,他一遍遍的重復(fù)著那三式劍法,這三式劍法他已經(jīng)練了十年,但看起來依然笨拙和遲緩,有時候他會覺得自己愚鈍,十年間竟然連這簡單的三劍都沒練好。
魏離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醒了過來,此時他正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看著良生練劍,他的臉上寫滿了驚訝和驚喜,沒想到竟然在這里能夠看到如此精妙而又樸素的劍法。
看著一遍遍重復(fù)的良生,魏離起身走到門口,在那里可以看見遠處燈光璀璨的富人區(qū),而旁邊就是郁郁蔥蔥的煤山,煤山上一片漆黑,只有樹木被月光拉長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