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呆在這里很久了……真的很久很久了……也忘了為什么要呆在這里……但是總的來說……這里過的還不錯……所以我們幾個老家伙就一直在這里駐扎下來了……’”
　　翻滾著的荊棘究竟是如何發(fā)出聲音的，這點李林并不想追究。就如同他不想追究自己霧狀得身軀是如何凝結成實體的一樣。
　　在夢境的世界之中一切皆有可能，兩個從形態(tài)來說都不是人類的東西行走或者滾動在滿是泥漿與血污的道路上。踩上去的時候李林還以為腳下一定會粘滑柔軟，但實際上出人意料的堅實。那些血肉和污水倒不是那種看上就很軟弱的模樣，反而有著類似金屬般的觸感。
　　這或許也是夢境的不科學的地方之一吧?？傊盍殖艘婚_始詫異了一下之后，也就不去管這些電子訊號的問題，雙手插在凝結出來的衣兜里面，跟著血肉荊棘走在路上。
　　“看起來你和你的同伴應該是這里的老住戶了？”
　　看了一眼山腰上那伸著懶腰，然后從半空中拽下一個渾身只有一半地方有血肉的鳥兒咀嚼的大樹，李林聳了聳肩。
　　“你們一定在這里居住很長時間，那么也知道這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了。我是接到了任務才來到這里調(diào)查的，如果有什么獨特的線索的話，我會感到很開心的?！?br/>　　“‘如果沒有的話……你就會把這里都毀了……？’”
　　“嗯？什么意思？”
　　“‘沒事……開一個虛空傳出來的玩笑……’”
　　李林看著那團血肉荊棘攢動的模樣，感覺它應該想要做出來一個聳肩的動作，但是這個身子實在是沒有辦法做出來像是人類一樣的表情。畢竟分辨面部表情和肢體動作，你首先得需要一張臉，或者四肢，但是這團滾動的荊棘什么都沒有。
　　雖然說交流應該是不成問題，但是光憑語言不去看面部表情和動作，有些時候是非常難以分辨什么是故意嘲諷，什么才是一個善意的玩笑的。
　　而荊棘很明顯也考慮到了這一點，似乎沉思了片刻后，轉動到了另外一個方向上。
　　“‘大頭杜克……他或許知道的比我多一些……說的話也更準確……’”
　　涌動的血肉內(nèi)部轟鳴的聲音聽起來就跟摩托車似的。
　　“‘不過要說什么意外的話……這里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或者說夢境從來都是這樣……你知道的……這里距離現(xiàn)實太近……距離虛空也不遠……兩邊都會有一些比較沉迷的東西降臨到這個世界……這對于我們來說也是一種極大的困擾……’”
　　“‘這里的生靈擴散出來的精神力是我們的食量……所以我們很少故意去做些什么……你要知道的……就算是兔子也不會吃自己窩邊的糧食……雖然我不知道這個兔子是什么樣的……但是我覺得這句話說的很有道理……我們的儲備糧食不可能會自己消失……然而很多時候是他們自己闖進來的……如果說意外的話……可能也就是那些闖進來的生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