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斯拉悄無聲息,沒有發(fā)動機的微微噪音,車子里寂靜得有些詭異。
兩人不知道為什么,明明都已經(jīng)不打不相識,熟絡(luò)起來了,可一眨眼的更衣功夫,似乎關(guān)系又回到了原點。
湯圓悄睨一眼項鄴軒,只覺得時空似倒流回了下午,他剛接上她的模樣,唯一變化的只有車窗外的漆漆夜色。她努嘴,嘴唇還是疼,似乎在提醒她,剛剛不是夢一場。
她的心情很不好。從更衣室換回這條白裙子,就莫名的不好。她想起錢盛楠,還想起他十一歲的兒子。她懊惱地捂著嘴唇。她怎么就不明不白地吻了一個十一歲孩子的爹了呢?還是個跟豪門貴婦關(guān)系不明不白的男人。
該死。
腦海里一直在回放那個陰差陽錯的吻,她惱得腸子都要青了。她又一次,打起了退堂鼓,為了個頭條,真的值得?
“當(dāng)然值得!”微信那頭,莎一刀幾乎是在叫囂,“哪怕不為了勞什子的頭條,就為了個極品男人,你也非得死咬住不可!拜托,姐姐,你十七歲嗎?還怕被人占便宜?你就偷著笑去吧,這么個鉆石王老五都被你強吻啦?!?br/> 湯圓拽下耳機,摁滅了莎一刀的話。真不中聽!拜托,吃虧的人,是她呢。
可是,既然走到了這份上,也只有硬著頭皮走下去了。她總不至于,揪著那個吻,叫嚷著要他負責(zé),要他賠吧?那豈不是更尷尬?她決定翻篇:“呃——你學(xué)跆拳道幾年了?”
項鄴軒微微扭頭看她,卻沒說話。
湯圓也說不清,為什么她就讀懂了他的表情,“你猜?!?br/> 猜個大頭鬼!她心里這么罵,卻攤開了一個巴掌,道:“五年?”
項鄴軒皺了眉,表情似乎在說,“以我的智商,我用得著花五年時間才擺得平你?”
湯圓有些氣悶:“別不服氣,我這種身手,在女生里面絕對是鳳毛麟角?!?br/> 這次,項鄴軒緊繃的唇角揚了起來:“你成語沒學(xué)好。”
湯圓一時愣住,等反應(yīng)過來,就又氣悶。簡直是高級黑,處處都在玩弄他那點自以為是的智商。這可比直接黑她“自吹自擂、沒臉沒皮”來得有效果。
“我高風(fēng)亮節(jié),不跟你斤斤計較?!彼室獬隹诔烧聛硪?。
項鄴軒不置可否。
湯圓于是決定用殺手锏再來噎他,她可是被噎了整個晚上了,而且這也算是她此行的目的:“項鄴軒,榮太太跟我說,她跟你是校友,認識十三年了。十三,可不是個好數(shù)字哦?!?br/> 嗞啦——
一聲急剎,湯圓都聽見,輪胎碾過混凝土路面,拽出的猙獰之聲。她整個人都因為慣性朝前窗玻璃沖了過去,安全帶勒得她喘不過氣,嚇得她趕緊順手攀住了車門上的把手。
“急剎車,很危險的!”她趕緊看后視鏡,還好沒追尾。
項鄴軒正冷冰冰地盯著她,眉梢眼角都似掛著冰棱子。
只一眼,他就移眸,松開剎車,踩下油門。
加速的離心力把他冰冷的話語,襯托得更加寒涼,“湯小姐,你太自來熟了。”
“你——”湯圓嗖地就憋紅了臉,只覺得像被人當(dāng)頭一悶棍子。
“你太入戲了。項太太?!表椸捾幍目谖?,道不清是調(diào)侃,還是嘲諷。
“你——”湯圓頂著大紅臉,噎得說不出話來。他們雖然莫名其妙地吻上了,可充其量也不過是剛認識的萍水之緣,她剛剛的確是唐突??伤@么說一個女生,還是個剛剛吻過的女生,簡直就是喪盡天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