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果沈明姬這顆擔(dān)心崽的老母親的心就這樣啪嘰啪嘰碎了幾瓣。
剛邁入青春期就已經(jīng)開始叛逆的小屁孩自己現(xiàn)在反悔了還在林煙面前這么說?
“········師姐,你打算讓池景參加宗派大比?”
“在你眼中,靈虛派就這么不堪,滿門拉出來能數(shù)得上的就只有你和池景了嗎?!”
沈明姬都沒看林煙一眼,拿過茶盞,輕輕泯了一口,白皙的指尖摩挲了一下杯沿,未曾抬眼。
還是這般高不可攀,還是這一般無二的目中無人!
林煙只覺得從頭到腳的血都沸騰了起來,他怒,他氣,他這六年來所有的不甘全都涌上心頭,他怒不可遏的開口:“既然如此,不妨看看最后云霓能在宗派大比中走到哪一步!”
這是幼稚鬼嗎?
就跟那個幼稚園的扛把子奶聲奶氣的說你走著瞧看我大哥來了不給你兩嘴巴子一樣。
沈明姬剛剛差一點沒崩住嘴皮子一禿嚕就把一句‘我還真是這么想的’說出口了。
還好崩住了。
林煙甩下這句狠話,就推門走了。他氣勢洶洶的離開了靈劍峰,在出了靈劍峰之后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滿目蕭索,一個人都沒有,甚至沒有一個人看他一眼。
他這六年就像是個笑話一樣。
他現(xiàn)在主動來看扶瓔了,可是扶瓔壓根就不甩他,甚至可以說是對他總是前來叨擾的行為煩不勝煩,雖然扶瓔從未挑明說過,可是她永遠都是那一副冷漠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
他以前就覺得扶瓔這個樣子實在是有些孤單可憐,往往都是她自己冷漠的拒絕了所有在她身邊的人,又因為她過于強大,也始終沒有什么人愿意去靠近她,哪個不是在背后說扶瓔師姐今日又怎么怎么樣了,語氣或是艷羨或是酸溜溜或是崇拜,可沒有一個人在明面上敢對她‘撒野’。
仿佛跟她說這些凡間俗事都是在她面前撒野放肆一樣。
林煙以前也這么覺得,直到他主動跟扶瓔搭了兩次話之后,他們逐漸熟絡(luò)起來,又都是清渺門下的弟子,所以他叫師姐叫的格外順理成章,可是一開始他是懷著敬畏的心過去的,偶像的形象卻逐漸崩塌了。
是的,偶像。林煙再嘴硬再不愿意承認(rèn),可事實就是從他成了清渺掛名弟子起,他就一直很崇拜這個師姐,她很厲害,她能做人所不能,將自己一切處理的有條不紊,哪怕她看起來十分寂寞。
直到她仿佛入了凡塵,從雪山之上跌落,在他面前雖然還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樣子,可給他東西給他關(guān)懷這些都逐漸變得和那些凡塵的女子一樣無趣。
這個偶像的形象就這樣慢慢潰堤,最后讓林煙觸底反彈,甚至有些本能的厭惡,覺得扶瓔是在施舍他,是在可憐他。
可一切馬上又變了,扶瓔這回不再跌落凡塵了,她又恢復(fù)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可林煙卻覺得不甘了。
要是沈明姬知道林煙現(xiàn)在在想什么,甚至還覺得自己一片凄苦的話,沈明姬真就想把他腦袋撬開看看里面裝的是什么。
是漿糊嗎??
對你好的時候你不珍惜,愛答不理的甚至還覺得自己很厭惡,人家收回去了之后你還要覺得別人狠心冷漠說收回就收回,天底下哪里有這種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