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溪當即放下藥罐,藥杵給里頭砸了一響。她站起身說道,“那便報官吧?!彼戳丝慈疹^,時間還早,村里的人也都才剛剛起身干農(nóng)活。
“我去找朱鄉(xiāng)長幫忙?!倍旁葡鞠霂е蛇^去的,可細想著,他今天中午還有次針灸,當時昏迷的他不清楚施針感受,如今清醒了,也能為這短時間杜云溪的辛苦做個檢驗。
阿澤一聽杜云溪沒打算帶上他的時候,頓時慌里慌張的拉住了她的手,“我陪你?!蹦抗夂苷\懇,帶著一絲他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期盼。
杜云溪的視線對上他的,驀地耳根子紅了些,她微微有些不自然的撇開頭,輕聲道了一句,“不行?!?br/> “為什么?”阿澤覺得有點不可思議,論武力他最強,為什么不帶他去?
許是他眼中的質(zhì)疑太過,讓杜云溪有些受不了,她略微有些敷衍的擺擺手,將手里的東西搬回庫房,也不顧身后一直跟隨著的人,一路去了施大夫家里。
“師傅?!贝罄线h的施大夫便聽到杜云溪的聲音,剛剛用完早食的他連忙出門,“怎么了怎么了?一大早的便來尋我,是不是阿澤那里又出什么事了?”
施大夫顯然還不知道阿澤已經(jīng)醒過來的事情,待他前腳話剛說完,后腳一抬頭便看到精神奕奕的青年站在他面前的時候,突然不知道說些什么了。
只是略微沉吟了半晌,才欣喜道,“阿澤已經(jīng)醒過來了,來,坐這里來我?guī)湍惆褌€脈?!?br/> 說著,就坐去了一旁他常為人把脈的桌臺前。阿澤沒動,只是看著杜云溪,似乎他來這里只是因為杜云溪罷了。
杜云溪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上前去,阿澤卻是一步三回頭一般,將視線定格在了杜云溪的身上,生怕她因此而跑了。
杜云溪怎么會不清楚帶上阿澤這個強人去縣衙里,做事情也要方便上許多?只是他剛醒,腦袋上的淤血到底散沒散還不知曉,怎么敢再讓他陪自己東跑西跑的。
所以等阿澤剛落座那一會兒,杜云溪轉(zhuǎn)頭便走了。搭上了朱鄉(xiāng)長的順風車,去了縣衙。
相比起不遠處門庭若市的熏南閣,這荒涼的縣衙的確不像是一個處在鬧市中的官府。
擊鼓上堂。
這是不變的規(guī)矩。等杜云溪和朱鄉(xiāng)長被人領(lǐng)著上了審堂之后,那方知縣才上堂。
“堂下何人?”醒木一拍,整個審堂中頓時嚴肅了不少。
杜云溪是女子,在這種場合還不能多說話,但好在朱鄉(xiāng)長也對這些事情了解,呈報的時候也算是一字不漏。
“大人,小人朱俊,乃三里鄉(xiāng)的鄉(xiāng)長,今日前來擊鼓鳴冤,是有一事想請大人為我們做主?!?br/> 說完,便四肢伏地,朝著堂上的縣太爺叩拜一聲。即使杜云溪再怎么不情愿跪,但她也知道在這里,官員就是天皇老子,只好沉默著也隨朱鄉(xiāng)長磕頭。
“待細細說來?!彪S著高堂上那人的一聲令下,朱鄉(xiāng)長便將李氏對杜云溪母女倆的所做所為大概說了一遍,當然,也沒有漏掉李氏傳播的有關(guān)杜云溪與阿澤的謠言。
一番哭訴,讓不少衙役都忍不住討論鄙夷起了李氏起來。
堂上那縣太爺也沒著急下定論,只是思量了一會兒,方才說道,“這是只聽你二人之言莫過于前面,這樣吧,待明日,我會派衙役前往三里鄉(xiāng),到時候你們兩方皆來著堂中對質(zhì),可否?”
朱鄉(xiāng)長的目光看向后頭的杜云溪。杜云溪前后琢磨了這段話,在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什么問題之后,方才點頭。那廝朱鄉(xiāng)長看見了,便朝著那縣太爺應道,“可以可以,還望大人秉公明查。草民告退?!?br/> 喧嘩的街上,一大一小在那頭走著,杜云溪總是時不時的朝后看著,一旁的朱鄉(xiāng)長正在她的耳邊說著這個知縣有多么的熱愛百姓之類的美言美語。
但杜云溪總覺得這縣令看著她的目光讓她有些不舒服。在審堂期間,她也曾抬起過頭看向那縣令過,只是在觸及到她的視線之時,那縣令總是報以溫和笑意。模樣雖然看起來很正氣,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如今出了縣衙,杜云溪也總覺得似乎有人在跟著他們。
“怎么了?”一旁的朱鄉(xiāng)長看見杜云溪不是很開心的樣子,有些疑惑的問道。
杜云溪的視線剛從身后轉(zhuǎn)回來,朱鄉(xiāng)長見她總是看向后頭,也準備向后望望,卻被杜云溪給拉住了。
“怎么了?”朱鄉(xiāng)長不解的問。
杜云溪搖搖頭,“我感覺有人一直在跟著我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