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都無異議,那怕原本對恢復(fù)太子六率反對聲音再大的臣子,對于趙曦這份奏折都沒有異議。
只是對于附在后面的選兵事宜,又在朝堂起了紛爭,甚至紛爭的烈度高過了文職佐官的爭奪。
也是,職位爭奪是為個人,而選兵之事是為公事。那個私底下那個朝堂上,都分的很清。
并不是說不容許趙曦選兵,趙曦并沒有提到自己怎樣選兵。真正的爭端在于:趙曦準(zhǔn)備只在京營選兵。
說到這,又得說兩句。公事多數(shù)時候只是借口,各人不同的利益才是根本。
誰沒個親近的,可大伙的親近人不可能全堆在京里,沒那么多職位供大家爭。所以,京西路,京東路,甚至西軍,河北,國朝所有的軍營里,都有些關(guān)聯(lián)的親近人待著,特別是那種低品級的。
可,太子選護(hù)衛(wèi),這大不一樣。太子繼承大統(tǒng)這是必定,潛邸屬官……誰都知道未來青云之路就相當(dāng)于鋪就了。
所以吵翻天了。
這該算是趙禎第一次以旁觀者的心態(tài)看他的臣工們爭吵。是的,第一次感覺到這群人吵架跟自己無關(guān)。
不過挺煩躁,甚至比吵些跟自己相關(guān)的還煩。
大多數(shù)人是喜歡看吵架的,就那種一人對一人的吵架,各種不同的美聽話都能在吵架時蹦出來。
趙禎也喜歡看,可這是朝堂……關(guān)鍵是你們別一群人都嚷嚷,搞的根本聽不見都說啥了,整個朝堂都是嗡嗡的。好不容易看個熱鬧,結(jié)果愣是不讓看明白。
再看看相公們……都也挺無奈的。
啥時候國朝的士大夫如此看重武銜了?都是潛邸鬧的,說白了都是利益鬧的。
怎么說呢,國朝文武不諧,也就是明面上如此,真實的情況又如何呢?
慶歷新政,一年夭折,幾乎全盤否定。整個文官集團(tuán),為何將修武備一并否了?
如今禁軍八十萬,吃空餉,役軍卒做雜役,幾乎到了明目張膽的程度。諫官看不見?還是說不曉得?
偏偏從未有重手彈劾武將的。
戰(zhàn)時文官為帥,常時武將見同階文職下拜……確實如此,這是國朝祖宗法度。
戰(zhàn)時為帥……就這一點,就決定了,到了一定層級的文官,若想要知兵事,主兵事,勢必得有讓自己放心,并可以用的武將。
也就是說,每一個文職京官背后多少都要有那么個武將牽連。
所以才有了面對禁軍混亂,而臺諫熟視無睹的情形……大家都這樣,提出來就是掀桌子。老范的推行新政便是前車之鑒……都已經(jīng)外出了,可老范這幾年不停的在轉(zhuǎn)任的路上顛簸,從邠州、鄧州到杭州,如今再次轉(zhuǎn)任青州。
知天命的年紀(jì),誰能受得了這樣?整個政事堂沒一人憐惜,就這般顛簸著老范。
他不是富弼,有個前相公的岳父,他也不是韓琦,有靈壽韓家的關(guān)聯(lián),更不是王素,祖上在開國已經(jīng)是相公了。
而如今朝堂的相公,都跟范仲淹差不多的跟腳,誰敢去揭那個瘡?
那怕是明知道都嚷嚷的是私利,只要喊出了冠冕堂皇的口號,那就過得去……所謂執(zhí)宰,特別是現(xiàn)在的執(zhí)宰,不就是能過得去就不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