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大半輩子,第一次看到求人態(tài)度還這么囂張的!
盡管她是一個漂亮女人又怎樣?這并不能成為她就能為所欲為的理由。再說了,自己又不喜歡女人。憑啥要給她們好臉色看?
那莊客把腰一叉,橫眉豎眼道:“我管你什么破劍門破爛門,今天說不借就不借!趕緊走,莫在這里糾纏,老爺?shù)谋鈸刹粫z香惜玉?!?br/> “好個小賊!竟敢侮辱我?guī)熼T,忍你不得!今天老娘非要打得你趴在地上叫媽不可!”獨孤輕舞大怒,掄起拳頭,正要上前給這叼毛一頓暴揍。
這時門后走出來一老頭,喝問那莊客:“鬧什么鬧?”
老頭年近六旬,穿得衣冠楚楚,道貌岸然,拄著一條黑不拉幾的拐杖,下巴一戳山羊胡子隨風飛舞,看上去跟個土地公似的。
那莊客將扁擔朝地上一杵,指著獨孤大小姐說道:“太公,這瘋婆娘馬尿灌多了,非要上門借宿,我不肯,她就要動手打人!好沒道理?!?br/> 獨孤輕舞把眼一瞪:“狗東西,你說誰瘋婆娘?別以為你家主人在,我就舍不得打你!老娘習慣了打狗看主人!”
洛師師也上前一步:“就是,這叼毛張口就噴糞,怕是爹媽死了沒埋吧?我們借宿一夜,又不是不給錢?!?br/> 說著還故意把沉甸甸的錢袋拿出來拋了拋,盡顯富婆風范。
“你……”
那莊客還想說什么,太公擺了擺手,打斷他的話頭:“你先進去,這里我來處理?!?br/> 趕走了那莊客,太公朝幾人鞠了個躬,一臉歉意道:“不好意思啊,那廝沒讀過什么書,言語有所沖撞,不要放在心上。不過,今天我莊內(nèi)有大事,實在是不方便讓你們借宿,要不你們……”
“大事?什么大事?”獨孤輕舞面色一凜,忽然拔出佩劍,往他脖子上一架,瞪眼喝道,“說!你們是不是打算去行刺皇帝?好大的狗膽!”
老頭嚇了一挑,連忙擺手道:“不不不,女俠,你誤會了!小老兒可是良民,怎么可能做出行刺皇帝這種事情來?”
“唔……”獨孤輕舞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又道,“那就是企圖強占良家婦女對不對?好哇!沒想到你七老八十的人了,居然還做出這種齷齪下流的勾當來!該殺!”
“沒有,沒有的事兒!女俠,飯可以不吃,話可不能亂講??!”
“我看他這樣也不像那種人。”洛師師破天荒地站出來說了一句公道話。
“對對對,小老兒可是出了名的良……”
不等他把話說完,洛師師又道:“我看他賊眉鼠眼,滿肚皮花花腸子,八成是想趁著天黑去城里下毒!毒殺夢月城的百姓,實在是太歹毒了!”
獨孤輕舞嚷嚷道:“殺了,殺了!不能讓他的奸計得逞!”
老頭快哭了,這兩女人簡直就是胡攪蠻纏,趕緊說道:“實不相瞞,今晚……呃,我女兒出嫁,實在是不方便?!?br/> “出嫁?”李一一三人同時一愣。
獨孤輕舞一臉不信道:“我說老頭,是你傻比,還是你把我們當傻比?麻煩你編個理由也像樣一點行嗎?天都黑了,出哪門子嫁?嫁給鬼啊!”
“我也不想啊!”老頭長長地嘆了口氣,“哎,這事兒說來話長,算了,不提也罷,省得徒增煩惱?!?br/> 洛師師呵呵一笑:“所謂‘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本是人倫大事,五常之禮,有什么好煩惱的?你那女兒,難不成還要留著她在家給你送終?耽誤了黃金年齡,你就不怕她孤獨終老?”
“你們不懂?!崩项^只把頭來搖,順手推開大門,說道,“既然幾位不嫌棄,那就請進吧?!?br/> 三人自然沒有推辭,跟著他走了進去。
沒走兩步,獨孤輕舞便道:“老頭,你家吃飯了沒有?我們趕了一天的路,都快餓成胃穿孔了。你趕緊張羅一桌豐盛的酒菜來招待我們。”
李一一頓時滿腦黑線,什么叫得寸進尺?獨孤大小姐是把這個詞解釋得再清楚不過。
旁邊洛師師再次拿出錢袋,在手里拋了拋:“放心,不白吃你的,我們有的是錢?!?br/> “請隨我來?!崩项^倒是沒多說什么,點了點頭,把他們?nèi)藥У揭婚g屋內(nèi),然后吩咐下去。
不多時,便有幾個小廝陸續(xù)端著酒菜走了進來,什么雞鴨魚鵝、燕窩魚翅,應有盡有??礃幼?,這老頭倒是一個財主。
三人也不客氣,筷子飛速舞動,“吧唧吧唧”的咀嚼聲,伴隨著“稀里嘩啦”的刨飯聲不絕于耳。
骨頭亂飛,菜湯四濺。
滿滿一桌子酒菜,很快便被糟蹋得不成樣子。
幾個人吃了幾天的燒烤狼肉,早就膩得不行,現(xiàn)在忽然改善伙食,都是食量大增。就連獨孤輕舞的面前都擺了三個空飯碗。
至于李一一和洛師師,兩人面前則是堆起了一摞飯碗,兩人加起來少說也有十幾個。
老頭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能吃的人,差點驚掉下巴。
半晌才回過神來,搓了搓臉道:“幾位若是吃飽喝足,就請去廂房休息吧。如果晚上聽到什么動靜,一定不要出來,否則老漢可保不住你們性命?!?br/> “你這老頭好生奇怪!”洛師師剔著牙一臉古怪地問道,“你嫁個女兒,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咋還扯上性命之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