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牛子總算吃完了孫公公送來的午飯,再猛喝了一些水,然后帶王金羽往御藥房去找周太醫(yī)。
目前御藥房只有周太醫(yī)一個人當值,只見他在藥房里揮汗如雨忙得不得了。王金羽和小牛子行至御藥房門外,兩人一起向門內(nèi)行禮,小牛子說:
“周太醫(yī),小牛子和小柱子這里有禮了!”
周太醫(yī)原來是個和善的老頭子,他手里忙著,隨口應(yīng)道:
“進來吧,什么事?”
小牛子說:
“小柱子說,想看看周太醫(yī)的處方。”
一聽說小柱子想看處方,周太醫(yī)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快步走過去拿來處方,放在桌上讓小柱子來看。
周太醫(yī)如此大方隨和,倒讓小柱子非常佩服和不自在,他對周太醫(yī)施禮道:
“小柱子想看周太醫(yī)的處方,并無其他想法,只是覺得,既然每一個處方都讓我們小太監(jiān)先試喝一次,總歸有風險,小柱子只想做到心中有數(shù)而已。”
小柱子說完,沒想到周太醫(yī)爽朗一笑道:
“你哪一次沒有看過處方?這回怎么倒客氣起來了?”
小牛子連忙幫他解釋道:
“前天,小柱子替我喝了藥,昏迷了好久,后來就失憶了。”
“哦!那么,既然失憶了,處方還能看明白嗎?”
小柱子連忙說:
“不瞞周太醫(yī),識人辯物非常模糊,藥書理論依然清清楚楚。”
“那好!你來看看這副方子,有什么問題?”
“那就不客氣了!”
王金羽說完拿過周太醫(yī)的方子,仔細地辨認起來。周太醫(yī)在一旁耐心地等著他發(fā)表不同意見,所以也沒有離開。倒是小牛子的心臟提到了嗓子眼,他一直希望小柱子找出處方中潛在的風險,這關(guān)系他的小命啊。
只一會兒的工夫,王金羽開始頻頻點頭,臉上也露出肯定的笑容,然后說:
“小柱子不才,不敢隱瞞周太醫(yī),這副方子確實毒性太大,劇毒藥材居然達到六味,看來周太醫(yī)用心良苦!”
周太醫(yī)吃驚地看著王金羽,暗中佩服,口中說道:
“小柱子果然有些門道,愿聞其詳!”
王金羽清了清嗓音,說:
“周太醫(yī)請看,此六味藥材雖世間毒物,然三陰三陽,相生相克,藥理上來說,六者合用,可去頑疾。”
周太醫(yī)長嘆一聲,輕松不少。小牛子子也露出難得的笑容。王金羽頓了頓,又問:
“周太醫(yī)打算如何煎藥?”
周太醫(yī)被這樣一問,便知又有門道,便說:
“按常理煎煮服之。”
“絕對不可!”
王金羽斬釘截鐵地說得如此肯定,此中必定大有文章。周太醫(yī)驀然一驚,忙道:
“請小柱子指點其中蹊蹺!”
小柱子慌忙跪下道:
“小柱子胡言亂語,不敢指點周太醫(yī)!”
周太醫(yī)連忙將他扶起,認真地說:
“小柱子不必驚慌!你可知這副方子關(guān)系到多少人的性命嗎?”
“小柱子明白!”
“為了治好趙淑妃的頑疾,老夫也是提著腦袋玩命啊。所以,你將知道的,不知道的盡管說來,若挽救一些不必要掉腦袋的人命,也算上天有眼啊!”
王金羽這才領(lǐng)會周太醫(yī)的話意,其實他真討厭給別人下跪,可被逼無奈啊。
“小柱子斗膽獻丑了!周太醫(yī)請看,這六味毒藥,單獨一味,足以讓人非命。如六者合用,又并非無理。然而合而煎之,必定酸堿中和,失去所有藥性,再加上份量十足,一定變生無可扼制的毒性,如此一來,不僅對頑疾沒有絲毫療效,而且嚴重破壞臟器功能和白細胞數(shù)量,破壞性是單服砒霜的十倍百倍,這樣的藥,喝一個死一個,喝一百死一百。”
周太醫(yī)嚇得腦門子上都是汗,顫抖地問:
“如之奈何?”
“如果周太醫(yī)聽小柱子一言,此副方子絕不煎煮。”
“如何服用?”
“將六味毒藥單獨研細,各自用樹膠制成小粒藥丸,其它無毒配藥混合一起,也制成藥丸……
“第一日,病人先吃飯、喝水,達十成飽,立即服用配藥丸墊底。一時辰后,服毒藥丸一粒,再一時辰后,服對應(yīng)相克毒藥丸一粒,如此相隔一時辰,按順序直至六種毒藥丸全部服完……
“如此服用十天,病人對毒藥產(chǎn)生耐性,便可二倍服用……二十天以后,可三倍服用……
“如此三個周期,頑疾可除。”
周太醫(yī)聽完,驚得啞口無言。而小牛子在一旁,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周太醫(yī)琢磨了一下,就放棄了自己原本心里所有想法,問:
“你說的白細胞,是什么東西?”
小柱子只好摸摸后腦殼說:
“白細胞是血液里的一種東西,如果它遭到破壞,身體就毫無抵抗力了!簡單說相當于中醫(yī)理論的本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