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書煜方才去安撫了周婉兒,還說動了她主動來正儀殿跟衛(wèi)桑柔好好談談。
但如今過去許久,仍不見那太子妃出現(xiàn),周婉兒不免生氣道:“太子,太子妃這是給我擺臉色看呢,你就忍心看她這么欺負我?”
“我就一張臉,擺不出多的臉色,倒是能給周良娣畫幾張臉譜戴著玩。”衛(wèi)桑柔走入大廳,看見周婉兒挽著柯書煜的那雙手,不知怎的有些不痛快。
周婉兒因柯書煜在場才不得不忍著衛(wèi)桑柔這一副高高在上的態(tài)度,虛虛地見了禮。
衛(wèi)桑柔坐下后,才聽柯書煜道:“今日婉兒考慮不周,我是帶她來給太子妃道歉的。”
“道歉?”衛(wèi)桑柔只看著周婉兒,“周良娣何錯之有?”
周婉兒往日驕縱慣了,先頭被衛(wèi)桑柔打了臉,現(xiàn)在又被這樣態(tài)度傲慢地對待,要不是柯書煜之前好言相勸,她早就忍不住了。
強壓下心里的怒火,周婉兒扭捏道:“我沒有給太子妃報備就要翻修淑秀殿,是我的疏忽,特來給太子妃道歉的?!?br/>
“這樣啊?!毙l(wèi)桑柔恍然,“把用工的單子都補上就行了?!?br/>
周婉兒一頓,看了看柯書煜,再忍耐道:“都已經動工了,總不好半道停下來……”
“那就都撤回去?!毙l(wèi)桑柔貌似認真地分析起來,“既然有規(guī)矩,就要按著規(guī)矩來,沒有單子,我沒辦法核點用料,也沒法算清楚用的銀子。府庫里要是對不上帳,就是我的疏忽了。”
柯書煜只是笑笑,沒說話。
周婉兒有些急了:“以前都不用的?!?br/>
“以前東宮里也沒有太子妃。”衛(wèi)桑柔拿出府庫的鑰匙,特意看了柯書煜一眼,“太子剛給我的,說以后東宮內務交給我,我也是沒辦法,周良娣別為難我了?!?br/>
周婉兒一心想做太子妃掌管東宮,卻沒想到柯書煜這么快就把府庫鑰匙交給了衛(wèi)桑柔,她氣得直扯柯書煜袖管:“太子,你說過府庫鑰匙事關重大,不會輕易給人的?!?br/>
柯書煜看著衛(wèi)桑柔朝自己暗中挑釁,不得不安撫周婉兒道:“她是太子妃,掌管東宮內務本是應當?!?br/>
“可是你看她這樣……”
“都是規(guī)矩,再說她拿著理,我不好說話,否則被衛(wèi)相知道了,面子上過不去?!?br/>
周婉兒已經氣得跺腳了。
看他倆這樣竊竊私語,衛(wèi)桑柔只覺得心頭又悶又煩,不禁給了柯書煜一個眼刀。
柯書煜卻偷偷給衛(wèi)桑柔豎了個大拇指,她惱得直接把鑰匙拍在了身旁的茶幾上。
聲音不大,卻足夠震懾周婉兒。她又驚又生氣,早就被養(yǎng)嬌了的脾氣哪里受得了衛(wèi)桑柔這樣給自己擺臉色,于是上前爭論道:“已經搬進東宮的東西要是再抬出去,豈不是太丟人了。”
“這話說的是,要不然先借周良娣的淑秀殿放一放?我讓家令找人全都登記下來,再看看東宮里何處真的要修繕,拿去用就是了?!毙l(wèi)桑柔氣定神閑。
周婉兒瞇起雙眼,目光不善:“太子妃這話什么意思?什么真的假的?”
“周良娣莫想多了,我也是為你好。那么多東西堆在淑秀殿,又臟又亂,也不好進出,旁人看了才真丟臉,弄不好還以為太子虧待了周良娣?!毙l(wèi)桑柔拿起府庫的鑰匙在手里把玩,“是不是,太子?”
不能讓柯書煜這個壞胚子太好過。
“太子妃想得周到。”柯書煜走去周婉兒身邊,柔聲安慰,“眼下這淑秀殿里都是雜物,想是不能待了?!?br/>
“那要我去哪兒住?”
“不如就搬去錦和殿吧。”衛(wèi)桑柔道。
“哪里怎么住人?”周婉兒反駁道。
錦和殿在東宮西南面,離柯書煜的寢宮十萬八千里。再說那兒位置偏了點,她根本沒辦法像在淑秀殿那樣監(jiān)視東宮里的其他訊息,更別說時刻看著柯書煜了。
“我不去錦和殿。”周婉兒朝柯書煜撒起嬌來,“淑秀殿住不了,我搬去太子寢宮不好嗎?”
府庫的鑰匙突然被丟到了周婉兒腳下,她的目光順著鑰匙往上看,衛(wèi)桑柔那張已經沉下來的臉讓她立刻脊背發(fā)涼,她就像躲毒蛇一樣躲開了那串鑰匙,向柯書煜求助。
“周良娣不喜歡錦和殿,要不就搬來正儀殿吧。”衛(wèi)桑柔的視線已經移去了柯書煜身上。
柯書煜在心里樂開了花,卻還要繼續(xù)演戲:“婉兒,還不謝謝太子妃?”
“我就住淑秀殿?!?br/>
如一突然進來稟告:“工匠們一時不慎,把良娣寢宮外的一根柱子撞著了?!?br/>
周婉兒故意把那些又大又不好抬的材料往淑秀殿搬,就是為了找借口為難衛(wèi)桑柔,沒想到這下砸了自己的腳,她簡直悔死了。
“他們往我寢宮搬什么東西!”周婉兒怒道,瞬間明白什么,怒瞪著衛(wèi)桑柔。
衛(wèi)桑柔對她視而不見,反倒熱心地湊起了熱鬧:“撞成什么樣了?”